王奶点了点头,叹息道:
“后来你磊大爷他师父知道了这件事后,才告诉我俩,碘伏和红药水儿混在一起用有毒性。”
“而且越是体型小的动物,用了以后越容易出事儿。”
“我俩那土画眉,原本是能救得下来的,但就是因为混用了这两种药,最后才一命呜呼的。”
胡大海赶忙放下手里的碘伏,拍了拍胸脯,一脸的后怕之色。
自己险些就给好心办坏事儿了。
要不是王奶出言提醒,恐怕这时候,这只好不容易才救下来的灰鹞子,都已经开始躺地上倒沫子了~
当然,王奶说的也不都是全部的原因。
结合他的话语来看,这件事儿最起码也是二三十年前发生的了。
那时候红药水、碘酒啥的,才刚刚开始出现在人民群众的视线中,尚还没有开始普及。
可想而知其在质量、药性这方面,肯定没有现在把控的这么好。
那只土画眉被毒死的原因,除了碘酒与红药水儿的化学反应以外,八成还有这两样东西的药性浓度过高的原因。
那时候用药,量基本上都是尽可能的往大了使,生怕用少了起不到效果。
所以土画眉这事儿,也不能怪磊大爷,主要还是时代局限性的原因所导致的。
有了王奶的提醒,胡大海索性干脆就直接放弃了碘酒的使用,而是改为直接用红药水儿给灰鹞子擦拭伤口。
红药水儿的刺激性对伤口来说几近于无,人都感觉不到啥,就更不用说鸟类了。
涂在灰鹞子的伤口处,那灰鹞子也只是略感不适的稍微挣扎了几下,而后就乖乖的任由胡大海给自己处理伤口。
胡大海半蹲在地上,一丝不苟的将每一处伤口,以及灰鹞子身上结痂的部位,全部都一处不落的依次擦拭了一遍。
这道横贯腹部的伤口足足有三到四厘米,再加上灰鹞子身上羽毛浓密,所以胡大海处理的并不轻松。
前前后后足足忙活了将近二十分钟,把那灰鹞子腹部底下的白色绒羽都给通通染成了红色以后,胡大海方才揉着腿,面色愉悦的的站了起来。
到了这里,对这只灰鹞子的救助才算是完成了。
内服、外用双管齐下,他把自己能做到的事儿都已经做过了,剩下的,就看天意了。
“赵月月,从晾在咱家灶房里的野鸭子上,拽点儿肉过来。”
“尽量挑那种还没干的部位。”
胡大海特意伸手比划了一下,沉声道:“也不用太多,就这只鹰脑袋那么大一小块儿就行。”
“这玩意儿直肠子,吃多少拉多少,给它整多了纯属浪费。”
胡大海沉声解释道。
可不是他舍不得。
像灰鹞子这种隼类,也就还是小崽子的时候吃的比较多。
成年了以后身体定型了,吃的反而少了,进食频率也会大大降低,两天整上只中等体型的老鼠吃,就能活得非常好。
当然,你要是就非要去硬喂它,它也是能吃得下的。
只不过吃进去多少,隔个几十分钟,它就会给你通通全部排泄出来,消化、吸收不了一点。
这就是胡大海说这玩意儿是直肠子,喂多了纯属浪费的原因。
赵月月再度去了灶房,在挂满了铁钩子的熏肉绳上挑了老半天,最终才一脸可惜的挑了只最小的解了下来。
这些野鸭子,家里人都不舍得吃。
而且大海不在的时候,家里人都已经商议好了,绳子上挂着的这些野鸭子要全部都留给胡大海。
等熏制好了以后,给他炖汤补身体吃。
结果现在居然要被大海给拿去喂鸟!
这让她如何能舍得~
虽说就那么一小点儿,也不是很多吧,但她听大海话里话外的意思,是要把那只灰鹞子养到伤势彻底都好了以后,才会放它离开。
那估计少说也得半个月。
赵月月顿时就不高兴的嘟起了嘴。
这不养了个祖宗嘛!
半个月,那起码也得吃掉一整只野鸭子呢!
那老鹰多吃一口,就意味着他家男人就要少吃上一口。
这不是搁自家男人嘴里头抢食儿呢嘛~
一想到这里,赵月月一天的好心情顿时就没了,把刀“梆梆”的,剁的震天响。
不高兴归不高兴,但自家男人嘱咐的事儿,那还是得照做。
赵月月挑来挑去,最终剁了块儿挨近鸭尖子部位的肉下来。
“可惜了了,当初处理鸭货的时候,鸭尖子都给黑豹吃了。”
“不然今儿个拿来给那老鹰吃,正正好好的。”
赵月月擦了擦手,轻轻叹了口气。
鸭尖子,其实就是禽类腚沟子眼儿附近的肉,有的地方也叫做屁股尖子。
这地方儿是鸭子拉屎放屁的部位,骚臭味儿极重,那味道放再重的调料都压不住,一吃就让人控制不住的想吐。
野鸭子尖儿虽然没家养的鸭子尖儿那么骚,但也够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