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完这一枪,胡大海直接起身,没再去上子弹开枪打其他母野猪,而是把注意力放在了正和追风、棒槌缠斗作一团的公野猪身上。
那些母野猪跑的很快,这短短的几瞬,就已经全部跑进了山沟子里头,一窝蜂似的在密密麻麻的荆棘灌木荒草丛里头乱钻,只用了片刻功夫,就全部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母野猪和小猪崽是绝对不会回头反抗的,那是公野猪们的事儿。
它们向来只负责头也不回的迅速逃跑。
只有它们活下来,公野猪的种群才能得到延续。
听起来很令人很不是滋味。
但野猪们就是凭借这种方式,在后来绝大多数野生动物都被大量猎杀、数量锐减的时候,它们还一直保持着相当多的数量,最后甚至还泛滥成灾了。
这就是野猪的生存之道。
胡大海也没去尝试再打两枪,看看能不能蒙中个一头两头的。
山林里头打猎,跟站在原地打靶那完全是两码事儿。
原地打靶,他可以做到提枪就能命中目标,但在林子里头,那可就太不一样了。
在地形复杂的大山深处,一旦超过二百米,猎物瞄准起来就只有准星的一半大小。
超过三百米,只剩个小黑点儿。
至于五百米开外,那就已经完全什么都看不到了!
这还是在能见度高、射击环境、射击条件好的情况下。
像松柏树林这种恶劣的地形,猎物跑出去一百米开外,哪怕是枪法再神的猎手,也几乎不可能击中目标了。
抱着蒙两枪的心态去开枪,那纯粹是在浪费子弹。
这年头搞子弹虽然没那么难,但也绝对没有想的那么容易,平时还是得节省着点用才行。
再者就算能打到,他也带不回去。
这边一枪打死母野猪,另一边,黑豹和嘶风,也正和那头受伤的大公野猪厮打的难舍难分。
这大公野猪看着虽然不是很大,远比不上之前打死的那头炮婪子,但好歹也是一个大猪群的首领,光是体型,就不是追风和棒槌能正面碰瓷的。
更何况这只大公野猪浑身上下,还沾满了厚厚的松脂和脏兮兮的硬泥巴!
在林区,猎人们通常把这种头猪叫做“挂甲野猪”。
所谓挂甲,就是大公野猪平时会有意识的用獠牙去挑破松树皮,等到浓郁的松脂流出来以后,再不断的用自身身体去蹭松脂。
等到浑身上下都挂上一层松脂后,野猪就会找个沙粒地儿打滚,利用粘稠的松脂,把地上的沙粒全部粘到自己体表上。
屡次三番,反复几遍后,野猪身上就会挂上厚厚的天然铠甲。
据说年头越大的公野猪,挂的甲就越厚,到了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做到“三不透。”
也就是老虎咬不透,狗熊抓不透,猎人的子弹也打不透。
当然,胡大海知道,这其实是以讹传讹的说法。
事实上野猪挂甲形成的真实原因,仅仅因为野猪是偶蹄类动物,没有进化出像灵长类那样的双手。
一旦背上瘙痒起来,野猪无法自己解决,只能通过蹭粗糙老松树皮的方式来解痒。
这才是野猪挂甲的真相。
而所谓的“铠甲”,也远没有传言中那么离谱,不仅防不了子弹,就连大爪子和人熊,那也是完全防不了的。
也就只能对付对付猎狗之流,对林区里的大型捕食者们,那是丝毫不起半点作用。
最多最多,也就只能影响影响人家的口感罢了~
胡大海不慌不忙的给挂管枪换好子弹,堵住那大公野猪的退路,而后就举着枪,仔细观察起了黑豹和嘶风的攻击方式。
黑豹自然是“主攻手”,在他这个胡家狗帮里,充当的是头狗的角色,负责正面缠斗野猪。
嘶风是仗狗,一边大声吼叫,恐吓这头大公野猪,一边时不时的就绕到大公野猪的背后,伺机去咬它的卵子和肛门。
胡大海看的很是认真,满意的连连点头。
聪明狗就是不一样,第一次进山和猎物贴身干仗就配合的很有章法,甚至都不用他去指挥,俩狗自己就很懂得互相打配合、打掩护。
虽然这俩狗有些不太对付,但打猎的时候却意外的合拍,配合起来相当的有说法。
黑豹在前头吸引大公野猪的注意力,利用自身的速度优势尝试去咬那大公野猪的耳朵、脖子。
嘶风就在后头,时不时的对大公野猪的菊门发动偷袭。
那大公野猪一时躲闪不及,被嘶风找到了机会,绕到后头结结实实来了一口,大半个卵子当场就被咬了下来,疼的那大公野猪是原地一蹦三丈高,咆哮如雷,淋淋漓漓流了一地的黑血。
胡大海在旁边看的是直嘬牙花子,不由自主的拢了拢腿,下半身一阵发凉。
嘶风着实够阴狠,这一招,颇有豺狗子那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