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到最后都已经麻木了。

那时的她，应该已经知道言熹为陆明绪的付出，否则那场婚礼肯定不会举行下去。

以沈楠悠的性格，她要得到的东西或人，她绝对不会给别人机会。

三人之间的纠葛，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

然而让楚宗明更难过的是，姜月柔能活下来用的那份骨髓，曾经是陆明绪的。

一想到这，他就满心愧疚。

“楚总”

任州想开口安慰几句，但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以当时的情况来看，陆明绪和姜月柔，只能活一个。

在不知道陆明绪是楚宗明儿子之前，楚宗明别无选择。

只不过如今真相大白，总归是很折磨人的。

楚宗明用力闭了闭眼睛，将即将流出来的泪水逼回去。

还好。

还好言熹救下了他的儿子。

所以这个对楚家有如此大恩的人，必须找回来！

楚宗明思忖片刻，看来他得亲自去见一见傅承驰了。

楼上。

姜月柔一个人坐在主卧的阳台上，手中拿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轻轻抚摸着。

照片上是一个戴着生日礼帽的小男孩，面对镜头比了个耶，鼻尖上还沾了一点奶油。

可爱又活泼的样子很是讨喜。

姜月柔的眼泪一滴接着一滴落在照片上，随后又用指腹抹开。

这是她儿子唯一一张照片。

身为楚宗明的儿子，照片一旦流到外界，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张照片，是儿子三岁时拍的。

距今已经二十五年了。

此时，她的儿子就在楼下，她却无法和他立刻相认。

姜月柔心里压抑得有些喘不过气，连续做了几个深呼吸才感觉好受一些。

她站起身正准备把照片收回去，房间门忽然被敲响了。

她心中一慌，随手将照片塞到枕头下，抹掉眼角的泪痕去开门。

门开之后，陆明绪站在外面，唇角噙着温和的弧度，“姜姨，您在忙什么？我可以帮忙吗？”

姜月柔微微垂着眉眼，不想让他看见自己发红的眼睛。

“没有在忙呢，我刚睡醒。”

她万千走了几步，“找我有事吗？小圳。”

“嗯。”陆明绪点点头，“我今天想离开庄园，可以吗？”

姜月柔担心他走了就不回来，语气急切地问道：“为什么？”

陆明绪眼中隐有苦涩，“明天是清明。”

闻言，姜月柔立刻就明白了。

她一时没忍住翻涌的情绪，身手握住他的胳膊，“小圳，你会有家人的。”

她激动之下，声音也随之变得有些颤抖。

陆明绪疑惑地看着她，“姜姨，你怎么了？”

姜月柔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怅然地把手收回来。

陆明绪心生古怪，好像姜月柔从昨天到现在，那双眼睛就一直是红的。

“姜姨，你最近休息不好吗？”

“嗯，有点。”

姜月柔勉强露出一抹微笑，“你去吧。”

他要去祭奠他的养父，殊不知自己的亲生父亲，还等着他叫一声“爸爸”。

或许命运就是如此造化弄人。

她想替他分担一些难过，都没有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