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另一只手,指腹搭在市长夫人手心。
手心没有跳动,证明不是受惊……
指腹往上,掐住市长夫人的右手中指,从上往下,查三个关节。
查到第二指节时,手指外侧明显有猛烈跳动。
“小师祖这是在、探阴脉?”章怀英惊讶问道。
我好奇抬眸:“你不会?”
章怀英尴尬挠头:“会倒是会,但是我功力不够,探不准,而且我学的没有小师祖杂,鬼脉这一块,我也是刚接触,自学。”
“你探过夫人的阴脉吗?”
“探过……没探出来……”
我在夫人床边坐下来,认真科普:
“人身有脉,可分两法查探,一为探阳,二为探阴。探阳脉,可知人身体是否康健,五脏六腑是否有阻,探阴脉,则可知阴魂是否安稳,有无受到冲撞。
身子受阴邪冲撞的人,尺脉会闭合,一般在摸腕脉的第一时间,就能确定此人的病,是阳间普通病症,还是被脏东西影响。
如果是被阴邪之物冲撞,则要确定是单纯被吓到,还是被缠上,这就需要进行后面的步骤进行溯源。
夫人是第二指节外侧跳动,基本可以断定是被外面的野仙给缠住了。
捉鬼,和处理野仙是两码事,章先生你专业不对口,难怪处理起来会困难重重。我也不擅长处理野仙,真正对口的组织,是从东北传出来的那些堂口。
这事如果找他们,他们请自家堂仙出去问问就晓得前因后果了,不过他们的堂仙能不能打得过缠人的野仙,这一点还难说。我们现在没有堂仙帮助,只能自己慢慢查。”
我昂头赶紧嘱咐章先生:“要一碗水,一根绣花针,一炷香,一只香炉。”
趁着外面还有太阳,应该来得及作法查探那些野仙的来历。
章先生很快就将我要的东西给准备齐全了。
一炷香点燃,插进香炉。
我施法化出黄符,引香头火将符纸焚烧。
拿起扎在草人上的一根绣花针,丢进盛满水的水碗里。
绣花针落水,瞬间直挺挺地立在水中央。
我双指夹着黄符闭目念咒:“日月所照之地,星辰光及之处,奉令,请九天太阳真君、太阴星君、九曜星辰神尊,照查人间!”
咒语话音落,窗外一缕天光陡然刺透市长夫人卧室的落地窗,洒落在立针满水的碗面上——
绣花针受到感应,顿时针身一歪,倒在水面上,针头在水中疯狂转圈,大约隔了三五秒,才消停下来,针头指向正东方……
东方?
我继续化出一张黄符,指尖一抖,符纸自燃。
将正燃烧着的黄符放在香炉前方,黄纸被火焚尽,只在桌上余留一滩破碎的灰烬。
而符纸残留灰烬聚成的图案,正是一座巍峨肃穆的高大仙山……
是、东岳泰山!
原来是泰山脚下的野仙家。
“这招是、什么功夫,为什么我从来都没见过。”章怀英一脸诧异地惊问。
我望着桌上的仙山图案深沉道:“这是我师父教我的独门法术,可以摇神仙帮忙。”
“难怪,看来大师祖的修为确实深不可测,连这种高等术法都能传给小师祖,允小师祖自如运用。”
我没来得及搭话,小暖暖就激动哇了声:“妈妈好厉害,妈妈没有骗暖暖,妈妈真的会好多厉害法术!”
我分出多余精力揉揉万市长怀里的小暖暖脑袋,耐心回答:
“妈妈当然不会骗暖暖了,所以暖暖,你是妈妈的女儿,有点特异功能很正常。你看妈妈都这样光明正大的施法作术了,市长爷爷和章叔叔也没有觉得妈妈是怪物啊。
能利用自己的一技之长帮到别人,也算是一件大功德。”
“小师祖说得对,这世间能人异士多着呢!能尽自己所能造福一部分人,功德无量。”章怀英赞同附和,目光落在供香的条案上,不理解地接着询问:“小师祖,这又是何意?”
我淡定道:“让夫人昏迷不醒神魂受损的东西,下落已经查到了。是东岳泰山脚下的野狐仙。”伸手,我沉沉命令:“把那只玉镯子拿来我看看。”
章怀英赶忙从口袋里掏出晶莹剔透,皎若羊脂的水润玉镯。
镯子放到我手心,我拿起来迎着明媚天光仔细检查两遍,心下了然,坦言道:“这镯子是在泰山脚下的野庙里求的,是只真正的索命镯。”
“索命镯!”抱着小暖暖的市长先生大受打击的身子一震,苍老眼眸里,攒满了痛苦与失望:“没想到,她真能对自己的母亲,下得去这个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