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大哥被我恼的大喘气:“那是你小时候命硬!你啊,怎么一点不晓得惜命!过敏严重,是会嗝屁的,稍有不慎你这辈子就要关机重启了!”
我恹恹嘀咕:“重启就重启呗,反正这辈子没什么好留恋的。”
白大哥:“……”
范大哥凝望我的眼底划过一丝不忍,过来搀扶我,温声轻哄:
“好了栀栀,别闹脾气,听大哥话,先回医院把吊针打完,我和你白大哥都在你身边陪着你呢。过敏这件事非同小可,没有明确的检查结果,我和你白大哥也不放心啊。”
我突然发现自己有点吃软不吃硬,白大哥喊我回医院抽血打针我本能的想反抗,但范大哥一开口温柔的哄,我就有些愧疚,总觉得这段时日,是我一直在给他们添麻烦。
其实,认真说起来,我也不晓得我还能和他们在一起愉快生活多久……
白大哥和范大哥都是好人,我也是真心把他俩当做哥哥看待。
可我与他们,终归不能做真正的一家人。
也许三年,也许三个月……我就离开殷家了。
我讨厌得到又失去的感觉,如若有些事,此生注定要失去,我倒甘愿快刀斩乱麻。
与其等到三年后伤心伤肺地落寞离开,不如我现在就潇洒断前缘……反正,我对殷长烬的喜欢还处于萌芽期。
没有沉沦,抽身时就不会那样痛苦抑郁了。
范大哥带我离开前和仙人打了招呼,让仙人把昏死在地上的凤微雪处理了。
李月牙最终还是落进了警方手里,据说彼时她狗急跳墙为躲避警方追捕差点从六十六层的窗台上跳下去,是两名女警抓住了她的胳膊,硬把她从窗台上扯拽下来。
为此,她还咬了其中一名女警手背一口,那女警的手被她啃得鲜血淋漓。
两名男警为她戴上手铐,一左一右控制她下了楼。
大抵是她拘捕还咬人的行为激怒了警队队长,李月牙离开华星影视大楼时,警察们没有给她戴头罩,连她手上的手铐也没拿东西遮一遮。
她被警方拷着带出门,一瞬间就引来了蹲守在大楼暗处的无数记者。
记者们见状纷纷拿起话筒就往李月牙脸上怼,一时间,记者的采访声,摄影机器的录像声,相机的快门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请问警官,听说李月牙李小姐涉及一桩杀人案,您方便透露一下具体案情吗?”
“李小姐,你为什么会被警方戴上手铐,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李小姐,你真的杀人了吗?”
“李小姐,我们接到匿名投稿,说你两年前不顾她人意愿强行猥亵她人,这个人还是你的女徒弟,这事属实吗?”
“李小姐,李小姐……”
殷志国听见消息赶过来那会子,一切都迟了,李月牙已经被警方推上了鸣笛的警车——
……
夜里一点半,我躺在病床上没忍住打了两个喷嚏。
白大哥给我热了杯牛奶,刀子嘴豆腐心地责怪我:
“刚才不让你开车窗,你就是不听,还把头伸出去,幸亏晚上车辆少!现在吹感冒了吧!你是人,还没修成神仙呢!没到寒暑不侵那个地步。”
“我晕车嘛……”我可怜兮兮接过热牛奶,炙烫的牛奶杯壁贴在掌心,总算让我身上好受了几分……
这个天,寒气催得我骨头又酸又疼。
白大哥无情戳破真相:“什么晕车,明明就是药劲过了,又开始头晕喘息困难了!不听医生的话,这回吃亏了吧!”
我抱着热牛奶低头理亏不说话。
范大哥好笑地阻止白大哥:
“行了,你别真吓到栀栀,她也是没办法,今晚不去华星,那个许君君可就真要魂飞魄散了,这是冥殿交给栀栀的任务,怪只怪,一切都太碰巧了。”
我沉默了会儿,张嘴想问范大哥怎么认识那位女仙人来着,但急诊部的刘主任却在此时带着护士过来给我扎针了。
刘主任把三瓶药水挂在床头架子上,女护士手脚麻利地拆开一次性输液管,把粗针头插进药瓶,捏着软管,令药液注满整条输液管。
药水顺着紫色针头溢出来,女护士捞过我的胳膊要给我扎上。
我一哆嗦,昂头就朝刘主任欲哭无泪地说:“弄错了吧!我就只剩下小半瓶没滴,你怎么又给我提了三瓶!”
刘主任好脾气的解释:“你中间拔了针,药效已经过了,这后面两瓶新加的是为了巩固药力,夫人你这次可不能再中途拔针了,不然你明早还得晕。”
我:“……”
白大哥耸肩:“得,从头开始了。”
范大哥淡然笑笑:“也好,加点药巩固,我们也能更安心。”
我颓废地长叹一口气,罢了,今晚只能在医院凑合着过一夜了……
趁护士给我扎针,范大哥出门打了个电话,却没打通。
我手上的针头被护士细心固定好,冰凉的药水输进身体,刘主任接着又和我叮嘱输液以及回家休养的注意事项。
可直到刘主任与护士完事离开病房,也没见范大哥回来。
白大哥瞧了几眼门口的影子,坐不住地赶过去着急问:“联系到了吗?”
门口的范大哥压低声回应:“没。”
“奇怪,老板以前从不会轻易失联……”
“他今晚,和北善柔在一起,可能,不方便接电话。”
我耳力极好地将他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听过来。
抿了口发烫的牛奶,心不禁凉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