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声音暗哑，“你怎么来……”

她后续的话，在看到韩家每个人都成了血人模样的时候，消失了。

她一把推开他，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轻微颤抖。

“你要么走，要么报警，要么被我杀……”

他把头轻轻放在她肩头，语气坚定地打断她，“不会报警，我不会，你想杀他们，我帮你杀，不要让他们脏了你的手好不好？”

他早就注意到她刚刚轻微发颤的声音，看着她低垂眼睑的模样，那股心疼的感觉，再度猛烈的席卷而来。

听到钟离渊如此说，韩凝微微僵住了身子。

他弯腰把下巴抵在她的发顶，用最轻柔的声音说着最残酷的话。

“阿凝，以后不要再说这种傻话，我不会报警，你想杀谁，我来杀，你如果想自己动手，我给你递刀，你不想让谁见到明天的日出，我就让谁活不过日出之前……”

“我说过，我会保护你，我会做你的后盾，你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我会一直在你身后……”

他会一直守护着她。

韩凝身子轻颤，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种话。

她以为他即使不报警不鄙夷，至少看到她这么发疯的样子，也会疏远她。

毕竟这辈子韩家人还没来得及对她做出什么，正常人看到她这样，不是应该远离她，觉得她是神经病吗？

可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他似乎觉得这并没有什么，甚至还说帮她杀……

他是因为她救了他，所以感激她吗？

就像她在心里那么感激他一样。

然而这些问题，她没有答案，但她也不感兴趣，更不想去思考。

“不管你说的真假，我都相信你暂时不会报警，也不会出卖我。”

她说完伸手扒开钟离渊的手臂，从他的怀里退出来。

她看着手上沾染的鲜红血迹，有些嘲讽的勾了勾唇。

今晚之后她注定是个杀人犯，然后浪迹天涯。

这里跟那些海盗野人不一样，这里有法律，而那里没有。

看着并不信任他的小姑娘，钟离渊眼底一片黯然之色，他满心的失落。

低哑着声音承诺：“阿凝，我会用事实证明我所说的话。”

“你不用证明，我不需要。”她冷声说完，捡起地上的水果刀，慢慢地走向早已大小便失禁的韩家人面前。

她头也不回的对他淡声说：“你走吧。”

钟离渊望着那蹲在地上倔强的小身影，深深地吸了口气，然后转身往门口走。

韩凝听着远去的脚步声，心里不知是何滋味。

她转移注意力的用匕首去划韩馨儿的脸。

一刀，两刀，三刀……

看着韩馨儿惊恐的目光和她脸上皮肉外翻的刀口，还有韩家人敢怒不能言，只能发出呜呜咽咽的抗议声响。

她勾起唇角，冰冷的眸子里闪现着邪恶地笑，“怎么了？看到你们的宝贝女儿要毁容了，是不是都很心疼啊？”

“是不是心疼的恨不得要代替她受罚？”

“我是很仁慈的，你们当中只要有人愿意，我就会同意的哦。”

她说着站起身提溜起已经软成一滩烂泥的韩家人，把他们都摆成脸对脸。

然后拿刀走到韩志民面前，“是你吗？韩志民，你愿意为了你的宝贝女儿挨一刀吗？要是愿意，

你的宝贝女儿脸上就会被少划一刀哦，愿意你就眨巴一下眼睛让我看看，看看你们父女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

韩志民眼珠子盯着韩凝手中明晃晃的水果刀，即使心里把她骂死了，可眼里还是止不住的哀求。

“哦，看来你是愿意的啊。”她说着抬起匕首就去划。

“啊呜呜——”韩父惊恐到竟然发出了些抗拒的微弱声音。

他努力睁大了眼睛表示自己不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