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成年人,而且还是经历过一段婚姻有过两个孩子的成年人,对什么诺言誓言之类的话第一时间并非是选择信任,而是第一时间存疑,甚至还会觉得对方是否话里有话,有何企图?
我曾经也这样。
但现在面对他,听到他说的这些,我只觉得心暖而踏实。我曾经也怀疑过他,也不是他说什么我就信什么。
这也是在后来我们相处的点点滴滴中潜移默化的为他改过来的。
人生还这么长,我们谁都没办法预见未来,或许最后结局并非如我们所愿,但我相信他会尽力去做他说过的这些事儿。
如此就好。
我还祈求什么呢?我不需要完美,我只需要一个真心实意想对我好并且在努力对我好的人。
而我也会对他倾心付出。
“我也是。”所以我给他回了一句。
“什么?”他问。
“我说。”我握着手机,一字一句字正腔圆的和他说:“我也会无条件的站在你这边,我也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我也会尽心尽力护着你。就像你对我一样。”
我知道这话一般都是男人对女人说。
但我不想,我想让他明白,如果有一天他真的需要倾诉或者他也脆弱时,我也能是他的依靠,是护卫他的战士。
他那边沉默,我又对他补充:“王浩,虽然我的肩膀没有你宽,但我能挑的动我能承担的那一部分。虽然我的怀抱没有你大,但绝对有你那么温暖。
总之,这条路上有我陪着你。我希望我们是互相需要互相帮助的关系。如果你累了痛了,难受了委屈了,请你一定要记得我,不要一个人躲在某个旮旯角落自己消化,或许有些事儿得自己想明白,但我可以做一个开合自由的陪伴者。
如果你想倾诉,我就打开盒子自己跳出来,如果你想沉默,我就隐身在角落不打扰,只要我看得见你就好。”
那边有什么东西被弄响了。
应该是玻璃制品。
我笑了笑,问他:“怎么了?”
“……没事。”王浩声音有轻微变动,不注意听听不出来。
但我能感受得到。
这是一个特别感性的男人。
可如果只是单一的用感性两个字去形容他,又十分不全面。
因为他在很多场合表现出来的分明是理性和睿智。
可就是我这么一段只是回报他,说要与他同在,要和他一起分担,和他互相成就的话都能让他顷刻失控。
就像李小霞说的那样:他一个人走的时间太长,这期间有人看低他、蔑视他。有人利用他、又背叛他。
人活到一定程度就很难对另外一个人敞开心扉。
哪怕是曾经的初恋。
哪怕是自己当初拼了命都想在一起的人。
但我们两个不同。
我们之所以还能像现在这样,无外乎是因为我们从来都是同样的人。同样冷漠,不轻易真正意义上对一个人敞开心扉,却又对自己上心的人或物执着忠诚到死的人。
所以我明白他这一刻的感性失控。一点儿都不矫情,只有无尽感动。
“早点休息。”他说。
我知道他动心了,但身为一个钢铁一般的男人,他不会愿意让我问他是否是因为感动才导致刚刚电话中传过来的因为失控举动产生的声响。
“好。”所以我乖巧应下,贴心嘱咐他:“那你也要好好休息,早点睡,别熬太晚。”
我说:“不然我会心疼的。”
他连连说了两个“好”。整个人也从刚刚那种沉闷又复杂的情绪中挣脱出来,声音透着豁然开朗的感觉:“明白,你也多穿点,暖宝宝用上。”
“好。”我说:“晚安。”
“晚安。”
即便互道晚安,电话也已经挂断。但还是忍不住回味和他之间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只觉得回想都叫人心暖,笑意绵绵。像一个傻子一样动不动还会自己笑出声,等发现时才意识到还没开始吹头发,而时间已经迈向更晚……
我赶紧回神,吹干头发回被窝。把半边铺盖压着,闭上眼睛沉沉睡去。
……
第二天。
蔡鸢把那些临时组在一块儿的工人打点好后也回镇上了。
一切恢复往常。
到中午吃饭时她给我来一个电话。
和昨晚上王浩问的差不多。也是问我真的打算用娘家的人吗?
我也实话和她说了。
原本我以为她会问如果后期他们反应过来闹事儿怎么办?
却想到她会痛快支持,她轻轻把桌子一拍,声音激动:“好!你这个办法不错!简直好极了!!!
我跟你说,当时你是没在现场,我这个局外人都看不下去,更何况是你这个当事人。
好好收拾收拾他们也可以,打的一拳开,免得百拳来,别让他们觉得你还是那么好欺负!
哼,我看他们在其他人面前不也畏手畏脚的?
就是仗着你对他们好才在你面前这么嚣张,你不惯着他们了他们也就没辙了。指不定从今往后就好好过日子好好做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