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里。
晏执赫坐在沙发上,单汇缩在郭娅身后,看都不敢看晏执赫,郭娅被照片的事情恶心到了,不想他碰自己,低声道:“滚远点!”
“我我我我害怕……”单汇哆嗦道。
他是真害怕。
晏执赫坐那儿就跟一尊煞神似的,他双腿直打颤,后背的衣服都被冷汗给浸湿了。
郭娅心想你害怕难道我就不害怕了吗?我看着也哆嗦啊!
“老大,你把我们留这儿,是什么意思?”老太太开口道:“这么晚了,大家伙儿都等着回去睡觉呢,有什么事就赶紧说吧。”
她倒是装得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把赵倾给恶心得够呛,手背上青筋都跳起来了。若非晏老太太是晏执赫名义上的母亲,她早就冲上去给这老虔婆两巴掌了。
晏执赫沉声道:“妈,你心里明镜似的,还要我说?”
“我知道什么?”晏老太太道:“是,今天单汇是做了些丢人现眼的事情,但是郭娅已经教训过了,毕竟单汇不是我们家的人,你难道还要管别人的儿子?”
反正今天他们的算计也没有成功,连晏漓的影子都没有看见,晏老太太就一口咬定了这件事跟晏漓没有关系,难道晏执赫和赵倾这当爹妈的,还会主动把女儿牵扯进这趟浑水?
老太太早就跟郭娅对好了话,一点都不慌。
赵倾快要被老太太的无耻气死了,手指攥紧,道:“今天进来的时候,弟妹就非说和单汇睡一起的人是小漓,那么多双眼睛都看着,让小漓多难堪!”
“小漓不是不在么?”老太太皱眉道:“是,这件事郭娅是有错,但她也是看见了小漓的披肩,才会以为里面的人是小漓,来,郭娅,给你大嫂道个歉。”
郭娅连忙赔笑,“不好意思啊大嫂,我真是脑子抽了,看见小漓的披肩,就以为……哎呀,之前我不是介绍两个孩子见过面么,我还以为他们那时候看对了眼,一时情不自禁就……我真没别的意思!”
赵倾扯了扯唇角,“弟妹,我们家小漓从小身体健康,眼睛没瞎,就算是她眼睛瞎了,也不可能看上你这远方外甥,我看他倒是对你一片痴情。”
“……大嫂你这话说的,只是误会而已,他跟我能有什么事?”郭娅脸色青白,“单汇也是个相貌周正的小伙子,哪就有大嫂你说的那么不堪了?”
赵倾冷笑道:“这么好你直接介绍给小荷不就好了,何必惦记我们家晏漓。反正他也不姓郭,法律上允许结婚。”
小荷是郭娅的女儿。
“我倒是想呢,可惜小荷不喜欢嘛。”郭娅假意道。
赵倾一拍桌子:“晏荷不喜欢,晏漓就喜欢了?”
郭娅吓了一跳,捂着心口道:“大嫂你说话就说话,不要拍桌子嘛……怪吓人的。”
晏老太太也冷冷道:“我还没死呢,轮得到你作威作福?我看你真是越来越不知天高地厚了!”
“她担心自己的女儿,有什么错?”晏执赫冷冷道:“妈,我们现在在跟老二媳妇说话,您看着就行。”
晏老太太一张老脸就像是干枯的橘子皮,抖动了几下,道:“到底不是亲生的,竟然为了媳妇儿这么跟我说话!”
“就算是亲生的,我今天也是一样的话。”晏执赫厉声道。
“你你你!”晏老太太气得直发抖,郭娅赶紧上前给她拍胸口顺气,道:“大哥大嫂,妈年纪大了,医生说不能情绪太激动的。”
又是这一套。
每次老二家里犯了事,晏老太太就得“犯病”,一通折腾下来,谁还会追究二房之前犯的事?
赵倾死死抓着沙发的扶手。
以前的事她可以不追究,但这次郭娅直接算计到了她女儿身上,她是真的忍不了。
“哎呀!妈,妈你怎么了!”郭娅大叫道:“你不要吓我啊!”
只见老太太胸口急促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喘不上来气了,郭娅道:“快快快,送妈去医院!”
晏执赫脸色也很难看。
每次都是这招,但谁也没法分辨老太太是不是真的犯病了,要是不送医院,耽误了治疗,他和赵倾就得被人戳脊梁骨,骂不孝子。
就在这时,房门忽然被人踢开,房间里安静了一瞬。
晏承望带了几个人进来,他一身黑衣,满眼肃杀,带进了外面的霜冷寒风,看都没有看老太太一眼,只是打了个手势,“动手。”
他身后几人立即行动,将单汇押在了地上。
单汇惊恐地大叫:“你们干什么?赶紧松开我!姨妈……姨妈,你让他们放开我!”
郭娅也被这群悍匪般的人吓了一跳,“承望,你……”
晏承望没有一句废话,拎起桌上的花瓶,嘭一声砸在了单汇的脑袋上。
花瓶四分五裂,单汇头破血流,血液糊满了他的眼睛,他尖声大叫起来,又被人往嘴里堵了一团布,便只能发出呜呜呜的声音了。
“我的天!”郭娅尖叫,“你干什么!你疯了吗!”
老太太也被吓得“病好了”,往后缩了一点,“你打他干什么?今天我过生,你非要见血光,是想诅咒我吗?”
晏承望轻嗤一声,打了个响指,瞬间,那几个黑衣人将单汇拉起来,你一拳我一脚,很快就把人打得伤痕累累,出气多进气少了。
郭娅和晏老太太都是养尊处优的贵妇人,哪儿见过这种血呼啦次需要打码的画面,都被吓傻了。
单汇死狗一般趴在地上,还指望着郭娅能救救自己,但郭娅这时候都自顾不暇了,哪有空管他?
“承望……”郭娅哆哆嗦嗦道:“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啊?”
晏承望道:“把人带进来。”
门再度打开,进来的人竟然是晏执鑫。他在门外听见单汇的惨叫便已经吓破了胆,这会儿走路都有点踉跄。
“二叔。”晏承望平静道:“你家里的人犯了错,我不方便管教,所以请二叔亲自处理。”
他大马金刀地往沙发上一坐,嗓音淡淡:“要是二叔舍不得,那就只好由二叔来为这件事负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