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转念一想，便又放弃了这个念头。

现如今，女真人还有二十多万大军，盘踞于乐浪四郡。

就算自己杀了哈努，也不可能让女真人群龙无首。

因为这些异族并没有皇权天赐的意识，向来是能者居之。

加上哈努膝下又无子嗣，只有海兰珠一个女儿，还落到了自己的手里。

就算将他杀了，也不会出现众子夺位，自相残杀的情况。

而是大概率由哈努的族弟，女真左贤王兆霖来接替他的位置。

据柳毅所知的情报，兆霖是个极度残酷嗜血、穷兵黩武之人。

如果由这家伙成为清军的首领，必定宁愿冒着亡族灭种的代价，也要和他们大周拼个不死不休。

这种情况，自然并非柳毅所愿。

“今日饶恕你一条命，不是因为心慈手软。”

柳毅淡笑道：“而是要留着你的小命，给我创造更大的价值。”

……

万松岭一战，歼灭了连环马七成的精锐，使得女真军元气大伤。

撤回乐浪府后，哈努便暂时老实下来。

眨眼间，便是十日的光景过去。

这十日下来，驻扎于辽远州和带方州各地的辽东军和幽州军，都纷纷奉柳毅之命，来到前线会合。

柳毅手中的兵力，从三万暴涨到十万，于卢龙关周边安营扎寨。

而哈努这十天来，则一直窝在乐浪府舔伤口，没有再进行任何动作。

女真军老实下来，柳毅自然也乐之不得，给了皇家研究院充足的时间，尽可能打造更多的加农炮运来前线。

但是，被困在卢龙关的一万多女真残军，可就彻底倒霉了。

当初柳毅撤退之前，将卢龙关内的粮草尽数焚尽。

虽然自焚粮草的行为，导致军中一度陷入缺粮危机。

直到近几日，从辽远州和带方州临时征粮，情况才有所缓和。

但是这孤注一掷之举，也彻底困死了关内一万多女真残军的生路。

这些残军当初是随海兰珠轻骑突袭，身上没有携带粮食。

在城中根本无粮可吃，只能将心爱的战马宰杀掉吃肉。

然而仅凭马肉，也难以供养一万多名正当年的精壮汉子。

这十天内，羊赞率领兵马，七次试图突围。

却七次都被早有防备的大周军，灰头土脸地打了回去。

十天下来，士兵们的战马都已经吃光，连老鼠都抓得干干净净，却仍迟迟不见哈努率军前来接应。

在食不果腹的饥饿，以及身陷重围的惶恐的双重折磨下，这些女真残军彻底绝望。

终于在第十一天，主动打开关门，向大周军投降。

桑季山，大帐内。

柳毅正在一边阅读兵书，一边吃着晚饭。

突然，宁琅满脸兴奋，一路小跑从外面冲进帐内。

“卢龙关内的女真残军，开关投降了！”

“哦？”

柳毅挑了挑眉，立刻放下手中的兵书。

“亏这些残军，能在无粮的绝境下苦苦支撑那么久，总算是肯投降了。”

“速速将他们的统帅请来，本相要亲自见一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