玱玹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说是梦，也不是，他就像被拉进了一个时空，而他就像这个时空的一个外人，他看着另一个自己和小夭一点点发生了什么，又说了什么。

梦里，小夭一直在他身边陪着，无论他提什么要求，小夭虽然犹豫，但都会无条件答应他，支持他，她从不让他为难。她说

“哥哥，我们永远在一起。”

“哥哥，我们都还活着，太好了！”

“玱玹，我们两个可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生死一条命，无论你想做什么，你都放心去做吧，我即使回来陪你了，我就一定会陪你到底，涂山氏若与你为敌，他们便也是我的敌人。”

“哥哥，恨你太痛苦了，比剜心之痛还痛，所以，我原谅你了…”

“我要保护好，保护好玱玹哥哥…”

……

玱玹疯了一样想阻止自己所做的事，可他…阻止不了…

“筠亦，那纹小六敢侮辱阿念，去给我去找最有经验的行刑人，只给他留一条命就行。”

“不，不要，你不能那么对小六，她是你妹妹！”

玱玹在一旁慌乱不堪，他想冲过去阻止，身体却从另一个自己身上穿过，可他还是不停地尝试，疯了一样去阻止

“你的手上涂的是尸油，为的就是要告诉他们，你的手能吃。”

“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小夭！你们该死，我要杀了你们！”

小六被噬尸蛊啃了多久，他陪了多久，直到相柳把小夭救了回去。那双被啃得只剩骨头的手深深刻进了他的瞳孔中，他不是人，他都对小夭做了什么？

玱玹如同一个行尸走肉，没有灵魂似的跟在小夭身后。他看着相柳心痛地抱着已经晕迷过去的小六。看着涂山璟拿来灵药，又看着涂山璟离开后，相柳一边嫌弃又无奈地照顾着小夭吃饭，喝水，挠痒痒…

小六常常偷偷地看着相柳，她的眼里有小女孩情窦初开的别扭，他们总是斗嘴，眼里却隐藏不住对彼此的关心。

“玱玹哥哥…”

小六眼中是茫然，是错愕，是惊恐，还是欣慰…

“呕！”

鲜血刺痛了玱玹的眼，他愣愣看着眼前的小六，刚才，小六是从那掉落的狐狸尾巴认出了他，所以，她毫不犹豫地挡在了自己面前挡住了相柳致命一击。

“哥哥…”

……

“相柳，我唯一想祸害的只有你。”

“不许伤害轩的性命。”

“如若违背，凡我所喜，都将成痛，凡我所乐，都将成苦。”

小夭，这么恶毒的誓言，是不是都在后面一一验证了，而你所有的痛，都是他造成的…

“来人！给我把她的腿打断！看你还怎么逃…”

他都做了什么？玱玹崩溃地抓扯着自己的头发，整个人就像个疯子一样。

他知道了，这不是梦，是前世真实发生的事！当他以第三视角去看这些明明没有发生过的事，又清清楚楚地发生在他眼前时，他才知道，他有多过分，他对小夭有多残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