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止下颌线倏然收紧,眉角轻轻皱了一下,低声说了一句,“下去吧。”
桑榆晚情绪稍缓,冷声说了一句,“今天这事,你怎么看?”
容止不动声色,朝旁移了一步。
阳光打在他身上,落下一片暗影。
桑榆晚正好站在那片暗影里。
容止眼帘低垂,目光黑沉,“沈翊林和容墨渊,你倾向谁?”
桑榆晚轻轻扯了一下嘴角,“我与容墨渊,无冤无仇。他为什么要对付我?”
容止眸光一暗,“容墨渊要对付我,也无法行动。”
桑榆晚嘴角一弯,“二爷,你说,这个沈翊林,到底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容止神色一凛,眼中有寒气漫溢,暗影倏然多了一丝冷意。
“你很想知道?”
桑榆晚站在阴影里,黑白分明的眼眸一片冷寂,“你知道?”
容止眉心闪了闪,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大概与你父母有关。”
桑榆晚的心脏似被铁器重重钝击,呼吸沉闷,脊背发寒,“我父母得罪了沈家?”
容止站在太阳底下,身体却感到有些发冷,后背一寸寸紧绷起来。
陈年旧怨,他不希望她知道。
却,避不开。
他不说,总有一天,她也会查清楚。
容止深深呼吸了两口,低声建议,“我们下去说。”
桑榆晚的心“砰砰”跳得飞快,像是快要跳出胸膛。她攥紧了手指,沉下来的脸,覆了一层寒霜。
“就在这里说。”
一阵微风拂过,带着几分清洌和凉意。
桑榆晚不由打了一个寒噤。
容止立马脱下大衣,上前一步,给她披上,“上面风大,我们下去慢慢说。”
桑榆晚发凉的脊背骤然一暖,鼻翼间有淡淡的松木香掠过。她心脏微微一缩,拧紧了眉头,语气沉重,“你若有所隐瞒,我定不会轻饶。”
容止唇角上扬,微笑着开口,“好。”
桑榆晚心弦一颤,攥紧的手指猛然松开。烦闷又压抑的心情,莫名轻松了一点点。
这个男人,似乎比薄行止,更让他安心。
薄行止对她,温柔体贴。每每出行,都有报备。每一个有意义的日子,他都会送她礼物。
在外人看来,他感情专一,完美得无可挑剔。
桑榆晚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出来。
容止却不一样,他尽管什么都不说,但总会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
有些话,听着像是玩笑,其实隐藏着一种莫名的情感。
桑榆晚把身上的大衣扯下来,递给容止。
容止没再穿上,只是搭在臂弯里。
两人一前一后,迈步下了天台。
来到顶楼休息室,桑榆晚在一个单人沙发上坐了下来。
容止把室内温度调高了两度,又给她倒了一杯蜂蜜柠檬水。
桑榆晚接过水杯,轻抿了两口,口腔里泛着酸甜酸甜的味道。
容止拉开了一把藤条椅,随即坐下,没有紧挨着她。
桑榆晚握着水杯的手指慢慢收紧,目光也沉了下来,“现在可以说了吗?”
容止抿了抿唇,侧眸,声音低沉,“你上次听的那段录音,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桑榆晚心尖一刺,脸色骤变,声线压着冷意,“你的意思,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我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