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峋冷静地拉住她:“你去了也没用,等抢救。”
话是这么说,但李大成那样子,实在是太惨烈了,任谁看了,都会忍不住悲观。
很快,医生从抢救室出来,摇了摇头。
“通知家属准备后事吧。”
许轻衣闻言,整个人像泄了气,无力地靠在墙上。
陆峋捞着她腰,她身子瘫软得厉害,往下沉的力量很重,他用力稳住她时,拉扯到伤口,不可避免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
“他没有亲人了。”许轻衣闭了闭眼,绝望地说,“李新明是李大成的独子,出事之后,新明母亲就自杀了,李大成为了给儿子一个清白,才找到我这里。”
现在李大成一死,更不会有人在乎李新明一个小小炮灰的清白。
陆峋瞥见她带着愤怒的眼睛,道:“刚才吴逸来了消息,说李大成是跳楼自杀。”
“不可能。”许轻衣浑身抖得厉害,“他还没有为李新明翻案,不可能会自杀。”
“是不是自杀,警方会调查。这件事,你也暂时停手。”
她一僵,抬眼紧盯着他问:“什么意思?”
“你也说了,李大成不是自杀。如果是被人蓄意谋害,那对方的目的,就是不想让他继续在他儿子的事上继续查下去,你再不放手,会很危险。”
陆峋顿了下,又继续道:
“当然,如果他的确是自杀,李大成自己不愿意查下去的事,你没必要再冒险。”
她垂眸,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道:“如果我说,我不会再查下去,你信吗?”
陆峋眸色一沉:“轻衣,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
她无动于衷:“你既然拒绝和我在一起,那我的事,跟你也没关系。你也不用再帮我,我不需要。”
“你一定要这么倔吗?”
陆峋难得皱起了眉。
“不管是李新明,还是李大成的死,本质上来说,跟你都没有任何利害关系,你没必要多此一举。”
许轻衣一顿。
她这会儿,脑子本来就不冷静。
一听他这话,也就更口不择言:“我不是陆总,有权衡利弊的本事。陆总心里既然只有利益,就别屈尊降贵,来管我的破事了。”
说着,又拨开他扶住她腰的手,也不想看他表情,就一个人走了。
直到回到自己车上,才像失了力气,瘫坐在驾驶座。
陆峋的话,她又怎么会不明白呢。
可直觉都告诉她,这起李新明背了大锅的坍塌事故,一定和许家有关。而李大成的死,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
无论如何,她都没有放弃的道理。
反正,她和他现在的关系,也挺尴尬的,借这个机会,让他别管她这些破事,对他来说,其实也是一件好事。
许轻衣系上安全带,发动车子,准备离开医院。
抬眼时,看见陆峋走出来。
他应该是没看见她,长腿直接往另一个方向迈去,许轻衣看见他车停在不远处。
她没立刻开车,只待在原地,安静地看着他背影。
看着看着,脑子里又闪过好多画面——他在雪地里温柔地看着她,在黑夜里不顾一切地拥抱她。
鼻头渐渐泛起酸,许轻衣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却突然注意到陆峋后背有些僵硬。
几乎是一瞬间,她解开安全带,下车朝他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