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晏安痛心疾首地说:“确实是我们监管不力,才让李新明这些鼠辈捅了大窟窿。但是景总,我对开发区这个项目真的投入太多了,这次损失了上千万,实在是需要再回回血的。这项目后面总是要继续施工的,您能不能再给个机会?”
景烨扯了扯嘴角:“这种出了事故的项目,别人都避之不及,许总却还要迎难而上,也是稀奇。”
许晏安尴尬地笑了笑:“这做事嘛,总得有始有终。”
景烨抿紧唇,神色危险地盯着他。
“许晏安,景氏的钱不是大风刮来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在这中间,到底做过什么手脚。”
“干我们这行,哪有真正干净的人。我们也是迫不得已啊,而且……”
许晏安突然压低声音,似笑非笑地道:
“那位也说了,您这边如果不同意,景氏今年想投入医疗机器人的研发就……”
他话没说完,景烨脸上已经挂起冷笑:“你是来谈生意的,还是来威胁我的?”
“怎么会是威胁呢!”许晏安立刻否认,“我是真心想和景总您合作,所以才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我这不是怕您和那位之间有什么误会吗!”
——啪一声。
景烨手中的红酒杯被捏碎。
玻璃渣和红酒同时从掌心滑落。
“既然你满嘴都是那位,那就去和那位谈,找我干什么。”
景烨冷冰冰地撂下这句话,起身走了。
许晏安没想到他会突然翻脸,慌慌张张地跟陆峋道了声别,赶紧追了出去。
包间里。
空气安静。
红酒弥散。
陆峋看了眼还趴在桌上的人,唇角勾了勾:“还装呢。”
许轻衣支起身子,神色清明,一点喝醉的样子都没有。
“酒量不错。”陆峋看了眼旁边另一瓶没开封的红酒,“再来点?”
许轻衣手撑着下巴,将高脚杯放在桌上,揶揄道:“跟您喝过那么多次酒,再不长点酒量,可不是白浪费您那么多好酒了。不过陆总倒是酒蒙子,喝景烨总不要的酒也挺开心。”
“这款全球限量,要提前预约,当时最后一个名额被他抢走了。”陆峋给她倒上酒,不在意地说,“他对红酒不感兴趣,我们不能浪费好酒。”
许轻衣:“不感兴趣,为什么还要买它。”
陆峋轻笑:“能把我喜欢的东西抢走,他当然要买。”
他这话包含了几层意思,许轻衣不得而知。
只是看陆峋表情,似乎并没有被人夺走喜欢东西的不悦。
她忍不住道:“您对景烨总的感情,似乎挺深的。”
“我刚去国外读书的时候,经济上并不宽裕,没什么钱,加上不太会为人处世,碰了很多壁。他那时候帮助我很多,包括后来的研究团队,初期也是他在出资全力支持。”
陆峋顿了下,又说:
“他跟我抢,也不是这一两次。他含着金汤勺出生,家世显赫,自然有天之骄子的傲气,我习惯了。”
他表情很淡,许轻衣注意到,他眼底有几分愧意。
跟他平日运筹帷幄的气质,很是不符。
直觉告诉她,这愧意,跟温宁有关。
想到这,许轻衣心里不免有些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