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青峰双臂一用力，锤头稳稳停在八号头顶，八号仰头，眼都未眨。

“这？也不是很沉啊？”

锤头在八号脑袋上抖了抖，青峰又换成单手，向八号咧嘴一笑。方才有些失控，主要是自己也没料到这大锤并非想象中的那么沉重。

“两千斤！师傅您说的没错，这小家伙就是个怪物！”

八号望向青峰，似有所指，古道子闻言则无动于衷，探手从火炉底又取出一块黝黑的金属，放在铁砧子上，转身向八号微微摇头。

“你低估了他……”

“师傅什么时候开饭啊？”

“去除这块铁矿的杂质……”

古道子话音未落，青峰抡起大锤，“轰”的敲在那金属块上，下一瞬，一声龙吟响起……

既然师傅让打那还犹豫个啥？早点打完早点开饭。

大锤缓缓抬起，铁矿不见了踪影，只有破烂的黑红色碎屑沿着铁砧子“噼里啪啦”脱落，最终只剩下一片橙黄色的晶莹。

“一锤！”

八号满脸的不可置信，上前盯着那片晶莹，片刻，开始翻看青峰小手。

“开饭没？”

青峰也不知自己砸得好坏，反正使出了全力。

古道子面显一丝肉疼，探手从铁砧子上扣下铁片，扔进炉底，又取出块银色金属，让青峰不要用蛮力，多敲几锤，感受一下金属的韵律。

“叮！叮叮……”

敲击声响随之响起，许久，声音逐渐变得不再那么刺耳，而当敲了一百多块，声音终于开始有了韵律。

青峰敲上了瘾，感受着各式各样金属的颤动，似乎有一种节奏蕴藏着生命，竟与自己心跳产生了共鸣。

……

“报！”

这时，一声稚嫩的童音打断此间韵律，青峰转身，但见一位身高不到自己一半的女童伫立颔首，向古道子微微一拜。

那女童扎着一条朝天大辫，好像一根狗尾草直接插在头顶，小圆脸俏皮可爱，肤色与苍梧的琥珀色相似，橙黄中透着几分红润。

女童一席雷纹青衣披身，裙摆拖地，宽松肥大，大袖子甩动间不时有电弧激射，绕着这位小小的身躯盘绕，复又钻入其体内。

“这是你六师姐：雷月。”

八号引见，青峰刚想见礼，而六号却是小嘴一噘，大眼中带着几分不悦，瞥向青峰。

“哼！凭什么你是一号？”

“我……什么？一号！”

青峰指了指自己鼻子，满脸诧异，望向古道子，难道这糟老头子还真准备将自己做成傀儡不成！

一号！这小六子还嫉妒，估计是序号越小越狠，但狠不狠倒无所谓，关键是自己还没活够啊！

“倘若你先为师而去，为师就将你爽灵留下，炼制成那：一号。”古道子脸色依旧冰冷，看起来毫无人性，悠悠转身，瞥了一眼青峰。

青峰刚想抡大锤过去，这时，古道子走下高台，探手抚摸着那六号的朝天辫，视线始终未离开青峰：“而倘若为师先你而去，还要拜托你学业有成，就将为师炼制成那……一号。”

青峰大锤迟迟没有落下，八号和六号也面露一丝惆怅，同时注视青峰，似在等他表态。

“为何是我啊！”

青峰还能说个啥，不住摇头，倘若自己真有挂的那天，炼与不练好像自己说了也不算。虽然感觉古道子其实并无恶意，但总觉这心里有道坎过不去。

“因为你是古灵……而只有古灵的爽灵才能炼制出拥有灵智的傀儡。”古道子直言不讳，似乎对生死看得很淡。

“你是说？”

青峰好像想到了什么，望向那八号和六号。

古道子见此，微微点头。

“其实为师也是古灵体质，只不过血脉不纯，这才苟活到古稀，如你所想，二号到八号生前皆是古灵，经他们同意才留下爽灵，而爽灵，已经记不得生前之事了。”

“但愿徒儿能送您先走……”

这个话题似乎有些沉重，青峰斜眼望着古道子，无奈点头默许，随后又望向六号，面露几分同情，小小年纪，这小六子应该比自己的古灵血脉更纯。

六号从始至终都没给青峰好脸色，随后别过头去，从眉心取出一堆竹简和纸张，递给古道子。

“师傅！南城有敌骚扰边境，雷儿追出去十里，斩敌三十六，敌军节节败退，为何您要唤我回来？”

“穷寇莫追……”

古道子从袖口取出一枚玉简，轻轻贴在六号额头，少顷，六号小眉头一挑，面露几分惊色。

“什么！支度使勾结贯胸国！师傅，如何处置！”

“天冥律法你忘了吗？”

“忘了。”

“呃……”

青峰无语，古道子见此广袖一甩，悠然转身，冷冷看了青峰一眼。

“全尸，恰好让一号了解下人体结构。”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