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种感觉并没有什么痛苦之色，但还是觉得很奇怪。

旁边的张鹤感受到了慕笙的异样，忍不住上前，“夫人，你怎么了？”

慕笙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个好像真的是我爸爸妈妈做的东西，刚刚我碰到的那一瞬间，就觉得好像有什么东西包裹了我的心间，很温暖，但同时……”

慕笙有些不解。

不过她很快就摒弃了内心的想法，继续开口，“没事，我们继续吧。”

随后，她就快速抽掉了对方脖子后面的芯片。

将芯片握在自己手上，慕笙才看向张鹤，“他现在应该是可以听懂你说的话了吧，有什么话，最后的时候，好好说一声吧，至少应该来个告别。”

张鹤一愣，随后轻轻点了点头。

他迈着步子上前，来到了对方的身边，将他轻轻扶着坐了起来。

对方看着他，目光依然没有什么神采，只是张鹤莫名觉得，他就是在看着自己的。

于是他上前，拿出自己的方巾轻轻擦拭着他的脸上，又替他整理好了长发。

“迎邈，对不起，如果你还在世，我一定会毫不犹豫站在你身边，哪怕万劫不复我也不会害怕的，可是现在不一样了，是我太笨了，才会这么晚才明白，可是现在已经晚了……”

芯片拔出来的那一刻，他就不会再动，就和一具真正的尸体没什么区别。

而很快，他的尸体和脸部，也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溃烂，长满了丑陋的尸斑……

张鹤和慕笙都是这样认为的，可是……

下一瞬，刚刚还躺在地上的人，却突然伸手，再度将手放到了他的脸上。

他看着他，嘴角向他勾起一丝浅浅的笑意。

这一笑，让慕笙都愣在了原地。

“怎……怎么可能啊，芯片已经拔出来了啊……”

她看着手上的芯片，眼中是难以置信。

而那边的张鹤，更是泪流满面。

泪水顺着眼眶不断滑落，他垂着头，已然泣不成声。

“对不起……对不起……”

我对不起你，可我也知道我不该活在梦境里，我不能因为自己害了身边的人。

他向来是个冷静的人，其他人都是知道的，所以能够做下这样的决定，也是慕笙能够预料到的。

恐怕，慕若徽就是知道结果，所以才不愿意过去的吧。

因为无论怎么样，结果依然还是这样。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呢？

为什么你还能喊出我的名字，为什么你还能再对我笑呢？

慕笙看着眼前的这一幕，她长叹一声，随后上前，将手上的芯片重新塞了回去。

张鹤愣在原地，眼中划过一抹无措，“夫人，你……为什么？”

慕笙叹息一声，也有些无力地盘膝坐到他的身边，对他微微一笑，“你真是个笨蛋呀。”

“不过我好像也挺笨的，明知道这是个计，可我好像也有些狠不下心。”

慕笙说到这里才说，“就这样吧，把他留在你身边吧，不过你得答应我，不能让他伤害任何人。”

“可是……万一这是敌人的奸计……”

慕笙轻轻摇头，“我想过很多次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命里有时终须有，而且我刚刚也在心里问自己，要是我这样做了，我可能会后悔，而你也会痛苦一辈子，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我也没办法让自己那么自私。”

她说到这里，才看向对方，向他微微一笑，“而且，我们不是朋友吗？说好的，我是你为数不多的朋友啊，怎么能为了自己，牺牲朋友的人生呢。”

从试验室出来之后，慕笙看着外面的天空，长叹一口气。

身边传来了慕若徽的声音。

“你确定，真的要这样做吗？说不定真的会有危险哦。”

慕笙说，“你不是说人的命是天定的吗，所以其实也不会差太多，我现在做下的这个决定，也是你早该预料到会发生的。”

慕若徽却说，“我其实也没算得那么准，笙笙，你变了。”

慕笙笑着说，“我怎么变了？”

慕若徽说，“变得有人情味，变得不再自私，变得善良，变得有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