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慕若徽在这里休息了一晚上之后，就与季渊一同与了空和静慧告别了。

两位师傅亲自来到了季渊的身边，意味深长地上前，替他整理着衣襟，“季渊啊，如今你已是尘缘之人，以后师傅们恐怕帮不了你多少了，这次帮不到你们，为师实在是心存愧疚。”

“师傅大恩大德，季渊没齿难忘，未曾报答师傅们，该歉疚之人应该是季渊才对。”

了空与静慧再度一笑，上前拍了拍季渊的衣襟，“你与公主是有福之人，去吧。”

去改变这片大陆的命运，扭转这乾坤吧。

而对方似乎也听明白了师傅们的言外之意，目光也因为对方的鼓励染上了一抹坚定。

而在坚定消散了之后，取而代之的，是平静，是焦躁消散了之后的平静。

了空看见这一幕，眼中也划过了释然和欣慰。

“你也该长大了。”

季渊与慕若徽一起走到台阶下之后，才对着台阶之上重重扣了一个响头。

也是在这个时候，身边的慕若徽才出现，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对方，“走吧。”

季渊跟在慕若徽身边说，“谢谢慕先生相救，还陪着季渊白跑了这一趟，实在是内疚。”

对方微微一笑，“怎么会呢，我倒是觉得这一趟来地其实还挺值得的，所以你也不能说这些内疚的话，我其实不怎么在意这些。”

对方有些奇怪地看着对方，就见慕若徽说，“你可能还不知道我的事情吧，其实我一直以来，都有一个心结，一直困顿着我，眼看着这个时候，心结在这个时候即将要解开了，我内心很是开心，所以我倒是觉得，这一趟，我去地其实还挺值得的。”

也是在这个时候，慕若徽再度拍了拍他的手，“走吧，回去吧。”

季渊一愣，忍不住喃喃了慕若徽这一句话，“回去……”

回去……

他回去，已经不知道该去面对谁了。

慕若徽一边走在空旷的林子中，不禁开口道：“其实吧，人类有些时候，总是会被自己心里那点仁义道德所束缚，一旦做出了超出自己认知范围内的事情之后，就会变得迷茫又困顿，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不知道日后该去怎么做，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的自己的麻烦，可你有没有想过，反过来想一想，不要被这些陈年旧规束缚，不要畏惧死亡和离别，那么人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季渊想了想，才说，“人会变得无所畏惧，甚至做出常人所不能做之事，当然这样的人，也会因此灭绝人性，再也无法称之为人。”

人之所以为人，脱离了畜生道，就是因为他们有七情六欲，有道德与底线，而畜生是没有的。

若是人当了畜生，畜生当了人，那世界就不再称之为世界，而是炼狱。

慕若徽笑道：“所以，世界要有规矩和制度，若是没有了规矩和制度，若是一切都乱了，那这个世界，也就不再称之为世界了，与人性对抗的人，最终，还是会走向灭亡的，就像是现在。”

慕若徽轻吐一口气，“季渊啊季渊，我们会赢的，所以你不用担心……”

季渊没有言语。

他知道慕若徽并非常人，所以也不能用常人思考的方式去思考对方的行为。

但……他们真的能赢吗……

……

与此同时，东陵帝国。

谢珩在收到慕笙的信笺之后的翌日，便宣布同意对方的和亲，并且会亲自接见公主，但同时他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要让偃月亲自带领公主前来，才能代表他的诚意。

双方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线，但是谢珩敢同意，偃月这货居然也毫不犹豫地同意了。

双方见面的那一天，是在开春之后的新月，分别许久的两位宿敌再次见面，气氛依然剑拔弩张，但两人面上却挂着客套的笑意。

依仗队伍里面，是穿着华丽宫装的美丽少女，面上蒙着透明的纱布，只露出了一双美丽的眼眸。

偃月在看见谢珩的那一刻，脸上的笑意也染上了一抹意味深长之色。

“陛下，真是许久未见，本王真是对陛下甚是怀念。”

谢珩的目光带着些许的冷冽之色，但还是象征性地勾了勾嘴角。

“辛帝才是，朕也对你甚为怀念，许久未见，您的气色倒是比起上次要好上许多，让我倍感欣慰，至少……我们的日子不会再像过去那般无聊了。”

偃月笑着回应，“凌帝才是，有您在，本王的日子，才不会像过去那边无聊……”

二人各执一词，说话间，各种各样的火花也相继擦出，看地旁边的百官都替二人擦了一抹汗。

除此之外，他们几人更是因为两人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强烈气势而纷纷退避三舍，整个人都瑟瑟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