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永志当年若是真心不愿意送女儿进宫，完全可以选择舍弃掉一部分权利和地位，同样也能达到向先帝表明他没有其他野心的效果。

可他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将女儿送入宫中。

这就足以说明，在余永志的心中，自身的地位和权力才是最重要的。

更何况慈不掌兵，仁不从政。

余永志能稳坐丞相的位置这么多年，他若是什么心软仁慈的人，早就被人拉下马了。

如今他所表现出来的后悔，在江凝霜看来，不过是上了年纪，难免会喜欢追忆往昔，美化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最终把自己骗进去了。

谁要是把余永志嘴上说的那些话当了真，那可真是——蠢透了！！

江凝霜眼眸微抬起，目光幽幽的落在余永志身上，淡淡道。

“送人入宫，究竟是向陛下投诚，还是在陛下身边安插眼线，这不是在你们的一念之间吗？”

“该怎么选，丞相已经有经验了，不需要本宫一步步教你如何做，不是吗？”

话落，余永志脸上再无刚才一直挂在脸上的温和笑意。

他抬手捂着脸，放肆的大笑出声。

“哈哈，哈哈——”

等余永志放下手的时候，精明的眼眸中划过一抹幽光，眼神流转间也带上些许锋芒。

“看来瑞王妃的死，已经让皇后娘娘和陛下心生隔阂了。”

“陛下若是知道，他之前不顾一切维护宁安郡主的行为，会导致你翻脸向他捅刀子，也不知晓陛下会不会后悔？”

从瑞王妃莫名其妙的疯了，再到后面的自杀，这京城中的官宦世家，谁没察觉到里边的猫腻。

只不过是瑞王妃对他们毫无价值，所以他们即便察觉到不对劲，也没有人会为了瑞王妃去和陛下作对。

只是他没想到，皇后将瑞王妃看得如此重要。

陛下也是个能耐的，为了一个有夫之妇，居然能逼得自从入了宫，就选择收敛锋芒，做一个端庄贤德的贤后的皇后娘娘——再一次锋芒毕露。

要知道前朝后宫，看似没什么联系，实际上却息息相关。

陛下登基后，之所以能那么顺利的，将权力一步步收回，不就是因为有皇后替他稳定了后方吗？

后宫相安无事，陛下才能没有后顾之忧的去做他该做的事情。

反之，皇后一旦撒手不管，后宫必然要乱起来，

如今皇后还准备创造机会，让朝中大臣送眼线进后宫——

他已经能预见陛下将来的后宫得混乱到什么程度。

后宫一旦乱起来，陛下就免不了分出部分心神去管，对朝堂上的事情自然也就没法全心全意。

想到这，余永志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表情变得严肃认真起来。

“皇后娘娘今日登门，给臣送来这样一份大礼，臣自然也不好意思让皇后娘娘失望。”

“皇后娘娘放心，半个月内，臣一定会让宁安郡主和离成功，皇后娘娘就等臣的好消息吧。”

如皇后所言，这确实是重新洗牌的好机会！

余永志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好机会。

皇后要为瑞王妃报仇，他想重新抓住权利，他和皇后娘娘互相配合，各取所需。

这样的合作，再稳妥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