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闻是茉莉与白桃的温柔,细品又有雪松的一丝清冽,像她这个人一样,甜美中带着倔强。
是她的味道,淡淡的,此刻却像是融进了他的衣料里。
德岐见他半天没反应,“你在干嘛?闻你自己那外套,那么认真。”看着他颧骨那可疑的抖动。“兄弟,你不会是在闻苗念的香味吧?你这样很像是个变态了。”
“滚,就你话多。”
郝友其被戳穿,耳尖红了红。
洗完澡后,他将文化衫和外套一股脑的丢进洗衣机,报复性倒了大半瓶洗衣液。
可第二天,他站在球台处,闻着空气里的塑胶味、汗味,却莫名有些空落落的。
他皱了皱眉,这洗衣液的味道……真是难闻死了。
对,难闻死了!
直到混双训练课时,那股熟悉的香气又缠了上来。
郝友其原本烦闷的思绪像是被温水浸透的茶叶,一点点舒展、沉淀。
他握拍的力道不自觉地放松了,呼吸里混着她的气息,连步伐都变得轻盈。
下训时,他心不在焉地抓过毛巾就往脸上擦——却在下一秒猛地僵住。
柔软的织物贴在脸上,不是他惯用的粗粝质感,而是细腻的、带着微微潮气的触感。
更糟糕的是,熟悉的茉莉白桃味正顺着呼吸往肺里钻,甜得他喉头发紧。
——这是苗念的毛巾。
他触电般把毛巾扯下来,耳根烧得发烫,却鬼使神差地又低头嗅了一下。
“其哥,你拿错我的毛巾了~”
身后传来女孩的声音,让他的手一抖,毛巾差点掉在地上。
郝友其攥着那条淡蓝色毛巾,手指不自觉地收紧。
苗念踮起脚尖,用球拍轻轻戳了戳他的肩膀。
“其哥?”
他猛地回神,声音有点干:“我……眼睛进汗了,没看清。”
苗念眨了眨眼,从包里拿出另一条毛巾,随口道:“没事,我带了备用的。”
郝友其低头看着手里的毛巾,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松手:“要不……我帮你洗干净再还你?”
女孩歪头看他,忽然笑了:“不用啦,我自己洗就行。”
他指尖微微收紧,莫名不想还回去。
训练馆的灯光很亮,照得他耳根发烫。
苗念擦了擦汗,随口问道:“其哥,我今天打得还行吗?”
郝友其喉结动了动,突然开口:“念念,你平时……用什么洗衣液?”
苗念愣了一下,随即报了个牌子,又低头闻了闻自己的衣服,疑惑道:“这个味道……不好闻吗?”
“好闻。”他声音低低的,“就是刚好我的用完了,问问你。”
“噢……”苗念拖长音调应了一声,眼睛弯了弯。
郝友其捏着那条毛巾,直到掌心微微出汗,才终于松开。
女孩忽然抬头,视线直直撞进他的眼睛。\"你喜欢这个味道?\"
问题来得太直接,郝友其心脏猛地收紧,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球拍胶皮。他想辩解,可苗念的眼神太过干净,反倒让他觉得自己藏着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就是\"他声音卡在喉咙里。
苗念已经低头翻起包来,\"你要是喜欢,这个送你~\"她掏出一块小香石,水晶链子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我自己调的。\"
郝友其愣住,\"送我?\"
\"嗯!\"她笑起来时眼尾会微微下垂,\"我宿舍还有很多呢。\"
\"谢、谢谢。\"他接过来的动作有些僵硬,链子缠在指间凉丝丝的,\"明天我给你带零食?\"
\"好啊!\"苗念背起训练包,马尾辫在脑后轻晃,\"明天见啦!\"
后来很多个夜晚,那块香石都静静躺在郝友其的枕头边。
若有人问起苗念特别在哪儿——大概是因为,在他意识到心动之前,呼吸早已替心脏记住了她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