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苏怡笙回拨了过来。
“喂?”乔楚覃声音带了几分喑哑,“你去哪儿了?!”
“我已经上车了。”
“上车?”乔楚覃微微顶腮,“你要去哪儿?!”
“我去北西。”苏怡笙的声音很低,“你别担心,我会回来的。我只是,只是想一个人去北西待一会儿······到了给你发信息,好么?”
乔楚覃站在酒店大堂的玻璃幕墙前,看着自己的倒影慢慢红了眼眶。
阳光刺得他眼前发晕,那句\"我不能去找你么\"在舌尖转了几转,最终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我知道了···”
北西训练馆的灯光依旧明亮,官指导抬头看见来人时,手中的记录板差点滑落。\"来看念念?\"他试探性地问道。
苏怡笙摇了摇头,将运动包放在长凳上,拉链发出清脆的声响。\"来打球。\"
她的声音比平时低沉,指尖微微发白地攥着包带。
\"打球?\"官指导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女孩没有回答,只是沉默地从包里取出球拍,胶皮在灯光下泛着微光。\"念念,我俩打!\"
她突然提高音量,声音在空旷的训练馆里回荡。
整个下午,苏怡笙像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接连挑战馆里的每一个队员。
球拍与乒乓球碰撞的\"啪啪\"声此起彼伏,汗水在地胶上留下深色的痕迹。官指导终于忍不住叫停:\"你等一下!\"他抓住苏怡笙的手腕,\"这手臂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苏怡笙甩开他的手,刘海被汗水黏在额前,遮住了发红的眼眶。\"再来!\"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这两个字。
场边的苗念停下颠球的动作,乒乓球在掌心不安地跳动。
她犹豫地看了看官指导,最终还是俯身发球,白色的小球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
官指导忧心忡忡地录下视频发给乔楚覃:\"臭小子,你是不是欺负我们家小妮儿了?劈腿了?我警告你,我这把老骨头揍你还是绰绰有余的!\"
夕阳西沉,训练馆的灯光显得愈发刺眼。
苏怡笙终于精疲力竭地瘫倒在地,球拍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发出\"哐当\"一声响。
她的后背完全被汗水浸透,急促的呼吸在安静的训练馆里格外清晰。
\"苏指,你是和乔指吵架了吗?\"
苗念扶着球台,双腿不住地发抖,声音里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没有。\"苏怡笙仰面躺着,地胶的橡胶味混合着汗水的气息钻入鼻腔。
她抬起手臂遮住眼睛,但泪水还是顺着太阳穴滑落,在地胶上留下深色的圆点。
胸口那股尖锐的疼痛似乎随着体力耗尽而减轻,却又在每一次呼吸时卷土重来。
轰隆!
雷声炸裂的瞬间,刺目的闪电劈开阴沉的天幕。
苏怡笙浑身一颤,耳膜深处骤然响起尖锐的嗡鸣,像一根细针狠狠刺入神经,疼得她几乎弯下腰去。
自昨夜得知柯西亚的死讯,她的心就像被撕扯成两半——一半是冰冷的愤怒,一半是窒息的悲凉。
一闭眼,记忆便汹涌而来。
初到gfa的那天,柯西亚站在训练馆门口,阳光斜斜地打在她身上,她笑得灿烂,朝她挥手:“苏指,听说我是你的第一个徒弟?”
那时的她,眼里有光,声音里带着蓬勃的朝气,仿佛未来触手可及。
可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