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飘着雪。
史青画穿着厚厚的棉袄,进入省立医院。
日本人对金陵省立医院的把控非常严格,她是靠着许敬元的安排,才能来这里当医生。
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一翘,然后很快恢复原状,不喜不悲。
那个家伙嘴里说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但还是忍不住出手相助。
昨天她从死信箱里获得了胡平鹤的情报,还有一张医师证。
胡平鹤最近一直在查史青画他们。
已经有了一些眉目了。
查到了城西的中医堂。
他因为有伤在身,每天还是会回到省立医院,换药、治疗。
许敬元弄了张假证件,让史青画得以进入省立医院,伺机对胡平鹤下手。
至于能不能成功,还有成功后,能不能逃出周云淑的天罗地网,就要看史青画自己了。
史青画没有当街刺杀的本钱,但是在药上面动手脚,她还是能做得到的。
她现在要做的是,混进药房里,在胡平鹤的药物上做手脚。
比如给胡平鹤的磺胺注射液换成氯化钾,只要静脉注推个2g的氯化钾,保证他立马心脏骤停。
不过有个问题,胡平鹤很可能认识自己,这也是史青画非杀胡平鹤不可的原因,所以她不能亲自出手,无法确认胡平鹤当场死亡。
这里是医院,不排除他会被抢救过来。
于是史青画额外准备了土的宁、蓖麻毒素还有河豚毒素。
她没有用氰化物。
因为氰化物有苦杏仁味,作为非常有经验的老特工,胡平鹤很可能认出来。
史青画戴着口罩,换了一身白大褂。
她低着头快步穿过长廊,医院走廊的玻璃窗上凝了一层薄霜。
此时她的白大褂口袋里,藏着几支玻璃安瓿(bu),里面装的全是致死量的毒药水。
她在药房外等了一会,直到看见胡平鹤的专职护士过来取药,她才假装不紧不慢的走过来。
胡平鹤的护士在核对胡平鹤今天的用药。
‘磺胺嘧啶钠、氯化钠、葡萄糖液静脉滴注’
那护士看到胸挂‘许婉’名字的医生走到身边,手里拿着一张取药单。
她没有听说过这个医生,不过这很正常。
医院那么大,她不可能认识所有人。
只见化名许婉的史青画将药单递给药房,而后说了一声取药。
药房的药师接过单子后,便去取药。
胡平鹤的护士好奇道:“许医生,你怎么亲自来取药了?”
这些事本来是护士专职做的。
“哦,我的护士请假了。”史青画敷衍道。
“要不让我来吧?我今天打完这个病人后,就没有什么事了。”
长沙在打仗,从那里转来了很多日本伤兵,如今的省立医院早就成了鬼子医院了。
她们这些护士,是按劳分配奖金的。
或者说是计件。
每负责一个伤员,就有一份奖金。
她最近只负责胡平鹤,计件工资很低,所以会争取这份差事。
史青画哦了一声,“我正嫌麻烦,你要是有空你来做好了。会静脉推注吗?”
“会,当然会,您看我给这个病人打过好多次了,滴注也会,我都工作两年了,简单得很哩。”
那护士生怕史青画不信,把医药框递给了史青画。
史青画一手接过,一手拿起药单看了起来。
药房里的药也备齐了。
那护士赶忙接过来,生怕这生意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