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 步步算计,直中靶心
我瞳孔骤缩,反应过来后猛地冲向了草屋,一脚踹开了门!
“桑灵!”我喊着,可屋里并没有回应我的声音。
大意了!我跟沉水都只是简单看了一眼草屋,见没有人影和动静,便以为人不在,结果她居然一直在屋里?!那她怎么不出声啊!
屋内陈设极其简单,也就是一张床、几个柜子,梳妆台上的铜镜映照出我震惊的脸庞,这屋里连个藏人的地方都没有,沉水说桑灵就在屋里?!
她不回应我,我里外转了一圈,也找不到一点头绪,顷刻间,好几个不好的念头都涌了上来,我不安地环视周围,难道她已经遭遇什么不测了吗?
沉水也走了进来,低声说:“林姑娘,后退几步。”
我后退了两三步,回到门口,就见沉水朝着梳妆台走了过去。
屋里的柜子并不大,完全不可能藏进那么一个大活人,而沉水直直地朝着梳妆台走去,我更加看不透了,难道这么个小草屋里,还有密室?地窖?
我的目光正落在地面上呢,觉得有地窖的可能性更大些,然而,沉水的手却摸上了梳妆台的抽屉,深吸一口气后,轻轻往外一拉。
“啊——!”一声尖叫划破沉寂,我眼前一花,就见什么东西从抽屉里钻了出来,只往门口跑。
我手忙脚乱地堵住门口后,身体反应的比脑子快,一弯腰就把那东西给抓住了,这会儿定睛一看,竟赫然是一条很小很小的花蛇!
它被我抓住了也不挣扎,就是一直在发抖,还带着哭腔地说:“放了我吧,放了我吧……”
真的是桑灵!她居然变得这么小,躲在梳妆台的抽屉里?!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她,蹲下来轻轻把她放在地上,“桑灵?我是林晴,你还记得我吗?你为什么躲起来?是有人要伤害你吗?”
桑灵在地上盘成一小团,也不敢看我,沉水走过来,叹了一口气:“你先变回来,我们不是来找你算账的,柳君大人更不会找你什么麻烦。”
桑灵犹豫了一会儿,才变回一个不停啜泣的小姑娘,她跪坐在地上,不停地抬手抹眼泪:“真的不找我算账吗?可是我感觉闯了好大的祸啊……”
我见她人没事儿,松了一口气,蹲在她面前说:“跟你没有关系,你别害怕。桑灵,你还记得我吗?我是林晴。”
桑灵泪眼婆娑地看着我,点了点头,结果哭得更伤心了,“就是帮忙传你的话啊,我肯定闯大祸了,呜呜……”
我无奈地揉了揉她的头发:“你没闯祸,你就是心思太单纯了,人家说什么你都信。没事儿的,我刚回山上,听说这件事,特意过来看看你。”
“你一个人留在谷里,多加小心,也别跑出去,最近比较乱,过了这阵就好了。”我想了想接着说,“桑灵,到底是谁让你传话的?你还记得那人长什么模样吗?是山里的仙家吗?”
桑灵先是呆呆地看了我一会儿,紧接着扑到我怀里哭得更凶了,我手足无措地抬头与沉水对视,她也是一脸茫然。
“林姑娘,柳君大人真的没说什么,就只是让她回来,然后独自下山去了。”沉水说。
我琢磨着,难道我问得还是太生硬了?还是后来又有狐野修找过她?
“桑灵,是不是有人想对你动手?你才要躲起来的?”我严肃地问。
桑灵听了这话,在我怀里疯狂摇头,“没有,没有人……”
“那你躲什么?总不会是故意躲我跟沉水吧?”我诧异。
结果她好半天不吭声,像是默认了。
我百思不得其解,轻轻拍了几下桑灵的后背,随后正色道:“桑灵,哭不能解决问题,有事你要说出来才可以。我们过来找你没有恶意,甚至如果你有什么难处,我们没准可以帮你。这件事情,你从头说。”
桑灵终于从我怀里抬起头,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话的动静都不成调子,“就……就是前几天,我在下游捞鱼,忽然对岸多了个人。我看不穿他是什么仙家,只知道修为比我高。”
“我有点害怕,就想走,可是那个人一直跟在我屁股后面说话,他说淮阴谷里住着个大蟒仙,我一直赖在这里,对方肯定早就恼了我了,就是在找机会,把我吃了。”
“我听得害怕,跑又跑不掉,甩又甩不开,只能问他到底想干什么,结果他说,他跟山上的大蟒仙有点交情,只要我帮他传几句话,他就去给我说情……”
我心里“咯噔”一下,“所以,你相信了他的话,就去帮忙传话了?”
桑灵哭着摇头:“他人好奇怪的,我不想帮他传什么话!尤其他还说,我要传话的人,是黑峰柳君大人,我更不敢去了啊!然后……然后他就说,跟我打个赌吧。”
“他说,看我胆子小,心思也单纯,就不吓唬我了。说他左右手各装了一枚棋子,一黑一白,他给我十次机会,只要我能猜中一次白子在哪边,就放我走。”
她说到这里,“哇”得一声又大哭起来:“十次!我一次都没猜中!他还每次都给我看另一只手,证明自己没出老千!呜呜呜,是不是老天要亡了我啊……”
我的脸瞬间黑了下来,同时感觉一股无名火瞬间涌上心头,一个名字呼之欲出。
连桑灵这么单纯的人都好意思骗?!就这么耍人玩儿!
起初的恐吓,到后来的“打赌”,分明是吃准了这姑娘的心性,一边办事儿,还能一边耍人找乐子吧!
“我真的输了十次,我没办法了,我……我心一横,我就去黑峰了,结果真的被我撞见柳君大人,我无路可退,只能按照他教我的,全都说了……”
桑灵又扑回我怀里哭,我只能搂着她安慰,抬头轻声问沉水:“陌生人可以出入黑山吗?”
“进出黑山须有令牌,生人不得入内。但……向来总有人浑水摸鱼,在这上头,柳君大人算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就当是些小鱼小虾,除非闹出很大动静来,否则懒得计较。”沉水回答。
“一个叫夏朔之的人,上山的狐野修,恐怕就是他。”我咬牙说,“敢说自己跟清融有交情的,只有他了。”
可这家伙,前几天还在s市,转头就来了黑山?
乍一看十分不可思议,但我冷静下来细想,这中间几天时间,他来去黑山传个消息,又有何难?时间掐算得简直分毫不差。
我正要再嘱咐她几句好好留在淮阴谷,桑灵又颤声继续说:“我从黑峰回来,我就越想越害怕,我本来想跑的,可是我又不知道离开了淮阴谷,应该去哪里,更害怕看见你……”
我这才猛地意识到,刚才说了这么多,饶了这么大一圈,这姑娘还没说明白,为什么要躲着我呢。
只听她一边抽鼻子,一边断断续续地说:“因为那个家伙临走之前,还交代我,如果去黑峰递完了话,再等几天,你也会来,说、说还有话留给你,让我也说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