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再耽误时间,连忙打电话给沈穗。
沈穗相当直接,寒暄了两句后就切入正题,“……那批货我昨天清点完了,大概给那些衣服做了定价,差不多能有两万左右,陈先生只跟我要三千块,实在是太便宜我了。”
“这样,等这一批衣服卖出去,我扣除一些成本,利润跟陈先生对半分,把剩下的那笔钱给你补上。”
陈树荣眉头皱着,“你特意跟我打电话就是为说这个?”
他其实不在乎那些衣服在沈穗手里最终能卖出去多少钱。
只要自己把东西卖出去,拿到的钱能够给老大交差,这事就此了结。
“你能赚多少是你的,不用跟我交代。”
沈穗听出了对方语气里的不耐烦,“陈先生别忙着挂电话,我还有话没说完,关系到锦秋。”
锦秋。
哪怕是隔着千山万水,陈树荣依旧有种自己的咽喉被对方抓住。
呼吸变得极为不自然。
“你想说什么?”
沈穗微妙的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变化,哪怕只是透过那不甚清晰的呼吸声。
“我之前考虑不周到,如果想要拿货,应该直接跟陈先生你联系,而不是让锦秋帮忙传话。甚至过去大半年,很多事情都是通过锦秋麻烦陈先生,仔细想想也不合适。”
陈树荣眉头又皱了起来,“为什么不合适?”
如果不是沈穗,他怎么可能经常见到何锦秋。
这么一说,他该感谢沈穗才是。
陈树荣神色都放松了些许,“你没必要觉得有负担。”
“可我不知道锦秋怎么想的,如果有一天你没再有耐心,会不会用曾经帮过我这件事来胁迫她?”
陈树荣没有捅破他与何锦秋之间的窗户纸。
此刻沈穗说破了。
兜兜转转只会让陈树荣没耐心。
不曾与人说的秘密此刻被道破,陈树荣下意识的回头看去。
正好和何锦秋四目相对,他冲着人挥了挥手,远远听到何锦秋喊道:“你快点,菜快做好了。”
陈树荣再度讲电话,“你这话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知道陈先生喜欢锦秋,可锦秋会不会接受你的感情我不知道,陈先生你也不清楚。我不希望因为我的缘故,让锦秋欠陈先生太多人情,到时候还不上只能用自己抵债。”
沈穗没跟陈树荣直接打过交道,但他是混社团的人,手上沾了血,甚至可能有人命!
这样一个人,将来会做出什么事,谁敢保证呢?
如果沈穗再无情一点,将生意人重利轻义的本性贯彻到底,那她完全可以不管。
甚至借着眼下陈树荣对何锦秋的言听计从,多从陈树荣这里捞点好处。
至于日后何锦秋处境如何,关她屁事。
但她做不到。
何锦秋帮了她不少,单是后来那二十五万的布料,就让沈穗欠了她一个大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