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喝醉了之后，也不是完全失智，她还有意识，知道自己抱着的人是谁。

一会儿在许应的怀里面蹭着他喊哥哥，一会儿又到老太太怀里面喊奶奶，要是屋外站个人，光听着，还以为是个三四岁的小女孩在撒娇。

许应好不容易把甘棠安抚好，他送老太太回屋，

下着雨的夜路不好走，老太太走得特别慢。

他不是个话多的人，老太太不说话，许应也说不出什么话。

看到那棵甘棠说的柿子树，许应难得也愣了一下。

收了伞开了门的老太太这时候回头看着他，“棠棠喜欢吃柿子。”

许应收了视线，点了点头：“是，她喜欢吃柿子。”

其实甘棠并不是那么喜欢吃柿子，他们在北市的这几年，他买过几次柿子，但甘棠吃的都不多，更多的是说那柿子涩，没那么好吃。

她喜欢的，大概是爸爸妈妈在的时候，那些无忧无虑的时光。

她想要的是，院子里面有一棵柿子树的家。

但不管怎么样，老太太为甘棠种了一棵柿子树，这份情谊，许应也是感动的。

“家里面，也种一棵吧。”

许应怔了一下，“奶奶。”

他侧过头，看向老太太。

那白炽灯下的老太太对他笑着，“回去吧，她一个人在家呢。”

说完，老太太把门关上。

许应听到了门栓的声音，才撑着伞转身离开。

家里面的餐桌上还有好多的菜，许应回房间，见甘棠睡着，帮她把被子重新掖了下，才转身出去收拾客厅的狼藉。

甘棠好久没有做梦了，可今天晚上，她却梦到了爸爸妈妈。

她梦到了爸爸妈妈坐在儿时的租房门口，招手让她过去。

甘棠走过去，坐在了妈妈身前的小凳上。

“棠棠，柿子树开花了，过段日子，就能摘柿子，晒柿子饼了。”

妈妈温柔的声音在身后响起，甘棠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妈妈。”

她像小时候一样，抱着妈妈的手臂撒娇。

爸爸从外面推着摩托车进来，一只手在背后藏了东西：“棠棠，快过来爸爸这里，爸爸给你带了好吃的！”

甘棠瞬间就忘了妈妈，起身跑了过去。

“好吃吗棠棠？我看市里面的小孩都闹着要吃这个！”

甘棠咬着薯条，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怎么就哭了？好吃哭了？”

妈妈上前抱着她，像小时候无数次她难过的时候一样哄她。

“好了，别哭了，快看谁来了。”

甘棠被拍了下，抬起头，发现门口站着许应。

甘棠愣了下，“哥哥？”

哥哥怎么会在这里？

正疑惑着，甘棠看到房东老太太从许应身旁走了出来，笑眯眯地拿着个柿子对她招手：“棠棠，过来，门口的柿子树结果了，来，我带你去看看。”

“奶奶——”

黎耀阳突然从老太太的身后探头出来，笑嘻嘻地对她说：“甘棠妹妹，走，我带你去爬柿子树！”

“耀阳哥——”

许应站在那儿，也招了下手，男生的眉眼都是笑意：“甘棠，过来让哥哥亲一下。”

“哥哥——”

甘棠回头看着爸爸妈妈，舍不得过去，可看着许应和房东奶奶，她又舍不得让他们难过。

正当她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妈妈突然推了她一下：“去吧，棠棠，爸爸妈妈在家里等你，去玩够了再回来，哈？”

“妈妈——”

甘棠扑进了许应的怀里面，可她不想妈妈消失，连忙回头喊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