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背身立在吧台前,古铜色脖颈,绷出刀刻般的线条。
他转身咽下一杯,周姨给他准备的茶。
那些刚才在她腰间,烙下指痕的力道,此刻全化作了,托着骨瓷杯的平稳。
她伸手去碰他绷直的脊背,指尖刚触到衬衫的衣角,就被他猛然侧身避开。
"别碰我。"
沙哑的警告,混着陈皮茶香。
李岩松仰头饮尽残茶,喉结滚动时,下颌线如军刀出鞘。
他重重搁下茶杯,杯底与大理石台面,碰撞出,枪械上膛般的脆响。
他转身时带起的风,掀动了景钰睡裙下摆。
看着李岩松挺直脊背的背影,镜子里倒映出景钰错愕的脸。
这个人,怎么突然这么莫名其妙?
像是吃错了药……
上一秒还热情似火,转眼间就变了脸。
难道,这也是车祸后的后遗症?
李岩松的鞋才堪堪踩住第一一级台阶,就在这时,在外面玩的西西回来了……
小姑娘一进门,就看见正准备上楼的李岩松。
高兴的连沾满泥沙的小手,都忘了洗,连蹦带跳的奔向他。
小姑娘把李岩松撞得一踉跄,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个陌生的小姑娘,扑了个满怀。
"爸爸!"
奶声奶气的欢呼,裹着海风撞进他怀里。
李岩松倏地转身,扎着歪辫的小女孩炮弹般冲来……
沾着贝壳碎屑的掌心,在他裤子上拓出灰白手印,咸腥的沙粒,随着拥抱簌簌滚落。
"松手。"
低沉的警告,混着硝烟味逸出齿缝。
西西却抱得更紧,沾着沙子的发顶,蹭过他手掌,温热的湿意,透过布料渗入皮肤,是孩子玩疯后的汗水,
“爸爸!我好想你!”
西西已经有将近半年,没有看到李岩松。
她之前有两个爸爸,这个爸爸每天都在家,贺爸爸偶尔也会出现。
可是这半年,两个爸爸居然,都一起消失了。
连妈妈为了肚子里的小弟弟,也长期住在医院,很少回家。
现在h妈妈好不容易回家了,却带着两个天天哭的小宝宝,妈妈的大部分注意力,都被他们两个吸引走了。
所以此刻看到李岩松,西西的心里,别提有多高兴了。
终于能有个人,能陪她玩了。
李岩松垂眸看着,这个突然闯入生命的小女孩——
她扎着歪扭的羊角辫,粉色蓬蓬裙沾满草屑,葡萄似的眼睛,倒映着他冷硬的轮廓。
他的裤上沾着西西的泥手印,在卡其色布料上,绽开五朵灰褐小花,李岩松微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
景钰惊呼道:
“西西宝贝,先去洗手,爸爸的裤子被你弄脏了”
她走过来,将西西从李岩松身上,拉了下来,
再次听到“爸爸”这个词,李岩松脑子里嗡嗡响
他什么时候,多了个这么大的女儿?
她和前夫的女儿,为什么要叫他爸爸?
“这是我女儿西西”
景钰将孩子拉到身后,珍珠母贝色的指甲掐进掌心,
"你出事前很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