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那张几乎毫无血色的脸，周崇林再一次笼罩在曾经经历过的恐惧中，浑身的戾气恐惧各种情绪将他牢牢的包裹其中。

他一直压抑的疯狂因子，在这一刻，在心底疯狂的滋生，疯长。

因为失血过多，陈秋瑾身上冷的厉害。他摸着她的脸，触手都是冰的。

明明早上还在跟他动气，甚至能扬起手扇他耳光的人。现在却脆弱的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就好像一触碰，就能化作飞烟消失不见一般。

周崇林突然有些后悔，不该这么逼她。

至少，不该逼的这么紧，半点喘 息之机都没留给她。

可他的本意不是这样的。

他只是想要留下她。

他只是不愿意离婚。

只是想让她继续爱他。

他有错吗？

可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管家看着周崇林破碎紧张的模样，忍不住在心中叹气。别人或许不清楚，可在周家工作了几十年的他怎么会不清楚呢？

先生他这次，是真的知道错了。

他真的对夫人动了感情。

只是一切好像都有些晚。

先生好像，永远都迟一步明白。

毕竟是周家的老佣人，看到周崇林这样，难免还是会为他心疼。

他搬来一张椅子，上前劝道：“先生，地上凉。您最近身体也不太好，不如坐下来陪着夫人吧？”

周崇林动了动僵硬的身体，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瞬间，他就觉得一阵眩晕袭来，身体晃了晃，险些没倒下。

好在管家离得近，扶住了他。

“先生，您没事吧？”管家紧张担忧地询问，“夫人已经这样了，医生也说了夫人没有生命危险，您可一定要保重身子啊。要不，我让魏医生来一趟，给您看看？”

周崇林推开他的手，摇了摇头。

“不用了，你出去吧，我想单独陪陪她。”

“可是——”

管家还想再劝，但周崇林一个眼神，他只好将话又咽了回去。

他也清楚， 这个时候的先生，是不可能听得进去任何话的。

恐怕只有亲眼看见夫人醒来，先生才能安心。

“我明白了，先生。您有什么事，尽管叫我。”说完，他就带着屋内的其他佣人出去，将房门给关了起来。

周崇林在椅子上坐下，手覆盖在陈秋瑾的手背上，似乎想帮她汲取一丝冷意，暖一暖她冰冷的手。

他看着陈秋瑾，不知怎么，突然想到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明明她那时候那样鲜活，明亮。

他第一次说要追求她时，她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随即便毫不犹豫的拒绝了他。

只因为，他是周妄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