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觉着是王爷误会了?”
时晚宁一声轻哼,“王爷是觉得我怕了,才让我兄长从长计议的么?”
陆云铮沉默下来,时晚宁才又转身对时晏安道。
“有兄长在,三万定北军想要夺回一个临北城,自是不在话下,只是这三万定北军中的哪一个人不是活生生的生命?北凉内乱,以多败少已是定局,既如此,我们为何不更加小心谨慎?让他们每一个人都活着回到京城呢?”
“时大姑娘,是预见了什么?”
沉默许久的陆修年突然开口,那声音像是撞碎了山寺的晨钟般,直击的时晚宁的灵魂都颤了三颤。
他用的是,预见?
该不会……怎么可能?
时晚宁长吸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冷静。
果然,下一秒陆修年道。
“若非是预见,时大姑娘何以会有这样的担心?有令兄在,即便是三万定北军都全身而退,也非是什么难事。”
是啊!
三万定北军全身而退,她又何尝不知兄长前世便是如此打算的?
只是前世,便如现在这般,三万定北军声势浩荡兵围临北,未动一刀一枪便有数个北凉将军望风怯战而逃。
进入临北城后,兄长欲亲率兵前往兵力薄弱的东城门接应, 以防北凉人趁乱奇袭。
正在这时,陆云铮站出来自请前去镇守东门。
彼时,他是她的夫君。
兄长知他想要什么便亲自委以重任,却没料到,陆云铮在东门只守了一个时辰,就笃定北凉尽皆鼠辈,逃都来不及,又怎会来人奇袭?
于是将东门交给当时身边的副将赵守德之后,就前往追杀北凉逃兵了。
又过两个时辰,北凉勇武侯陈英带五千人马突袭东门,赵副将见势不妙仓皇而逃,余下三千兵士尽数命丧陈英之手。
班师回朝后,兄长只字未提陆云铮与赵副将,只将一切罪责揽在自己身上,为此更是郁郁苦闷了良久都不得解脱。
时晚宁之所以如此担心,正是因为发兵的第一日,她就在陆云铮身后不远处看到了那位赵副将。
当时她就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那段悲惨的记忆都绝对不能再重演!
想到这儿,她开口。
“不知景王爷有没有听说过云岭城守将,陈英?”
“勇武侯陈英,足智多谋且骁勇善战。”
陆修年边说边抄起手,饶有兴致的眼神落过来。
“时大姑娘如何会识得陈英?”
“那自然……”
时晚宁沉默了一瞬,“是在我兄长的行军手札上见到过,诚如景王爷所言,陈英足智多谋骁勇善战可称得上是一代名将,天下谁人不知?”
行军手札?
时晏安带着些自我怀疑的眼神朝时晚宁看过去,他什么时候记过那玩意儿?
时晚宁只当看不见,因为,对面某人看着她的眼神好像越发怀疑了。
解释就是掩饰,难道是因为,她刚刚解释的过多了?
“兄长,宁儿是哪儿说的不对吗?不然为什么景王爷一直盯着宁儿不放啊,宁儿有些怕……”
时晚宁迅速朝时晏安身上依偎过去,时晏安这才注意到陆修年,将时晚宁揽在怀里护着。
“不怕,有兄长在呢!”
时晚宁稍稍安心,才接着道。
“云岭城是北凉距离临北城最近的城池了,如今定北军胜券在握,若是有人会在这个时候趁乱奇袭临北城,那此人就只能是云岭城的陈英,所以我觉得,我们与其做好严防死守的准备,不如先下手为强,主动去会会这位陈大将军,说不定会有意外收获呢,兄长以为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