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修年赞赏的视线递过去,摇光即刻懂事道。
“时大姑娘,您还是到‘屏风’外头站着吧,这样我们王爷才放心,咳咳……是属下也好放心啊!”
时晚宁依言站在摇光外侧,吩咐时晏安将李大的衣物全部解去,随后再将人面朝上放平。
时晏安负责禁锢李大的身体,李小则不停的拿温热的帕子擦拭李大手脚。
这边准备完毕,紧跟着,时晚宁依次道出针灸穴位。
“中府穴,六寸,云门,两寸,太渊,寸五……”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过去,时晚宁已是满头大汗,反是陆修年自始至终都气定神闲,每一次落针都既迅疾又精准。
又过了一炷香,摇光觉得自己大概是真成了屏风了,手臂都僵直了,李大终于悠悠转醒,脸上也有了血色。
李小惊喜异常的触手摸过去,顿时惊喜大叫。
“景,景王爷,大姑娘,世子,兄长退热了,退热了!”
时晚宁长时间精神专注,骤然放松下来,浑身犹如脱力般,两脚一软就要瘫倒在地。
就在这时,黑色身影如风般顷刻出现眼前,时晚宁只觉得自己落入一阵玉兰清幽中,顷刻闭上了眼。
玉兰葳蕤,雍容尔雅。
“皇后娘娘,门口不知怎么会有一支玉兰花?”
前世,也是玉兰花开时节。
东倭屡屡犯边,沿海诸地,战乱频发。
东倭人生性残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百姓受苦受难民不聊生。
陆云铮派兄长前往灭倭,不到一月,定北军凯旋而归,朝臣百姓无不盛赞,定北军保家卫国,定北大将军后继有人!
定北军进京那日,举国庆贺,万民欢腾,唯独除了他陆云铮。
下朝归来,他一脸的愠色。
她奉上他最爱的云白,却被他一掌打翻在地。
滚烫的茶水溅到她手臂上,他却看都不看一眼冷声就道。
“你们时家,当真是好大的脸面。”
“兄长今日回京,可是哪里做的不好?”
她忍下手臂疼痛,依旧细语轻声,换来的却是他越发的声疾言厉。
“那可是民心所向,未来定北大将军当之无愧的继承人,怎么会不好呢?除了朕,你时家无一不好。”
她气息微滞,这才明白。
近些时日来,他时常像这样,莫名其妙的,因时家和她争吵。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他心中那颗不安又怀疑的种子,终究是长成了参天大树。
为了时家,也为了他,时晚宁跪在地上。
“云铮,你放心,我会告诉父兄,让他们收敛的。”
“宁儿何须如此?无论时家怎样,你都是朕最疼爱的皇后。”
他将她扶起,他的掌心,却只剩下一片冰凉。
当日她去劝了兄长,才回到长华宫,芳草便捧着一支玉兰花迎了过来。
玉兰洁白,姿容华贵,淡雅的清香沁人心脾。
她将玉兰放在鼻尖,思虑着心中烦忧,前世未曾听清的芳草说的话,这一次却陡然便的清晰起来。
“皇后娘娘,这玉兰花可真好看,就像……像景王爷一样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