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随着先帝回宫,临走前,赵泽川又打马回头走到长公主面前;“权利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你很清楚吧,父皇是想要收回烈焰军的兵权!”
“这一点你倒是看得明白!”
长公主用牙咬着布条用力将手上的伤口绑紧,因为疼痛眉头忍不住皱起来。
她看向赵泽川,问道:“那你为何不能看得更多更远一点呢?父皇为什么要从我手中收回烈焰军?他为何对我不满?对明家不满?甚至是对母后不满呢?如果烈焰军交出去了,原来明家的那些部将会如何?明家人又会如何?甚至你、我、大哥他们又会如何?”
“你想多了!”赵泽川不高兴地反驳道:“我们是父皇的孩子,父皇对我们最是爱护!有我们在,他自然也不会对明家如何!至于烈焰军……烈焰军本就是庆国的,是父皇的,而不是明家的!是母后、舅父还有你,你们根本就不在乎亲情,只看重权势!”
“我们只看重权势?”长公主再也忍不住,上前抓起了他的衣襟,质问道:“我们是为了谁?你以为你现在能安然地活着是因为什么?你真当时是那继后心慈手软放过你吗?是母后用自己的死保护了我们!你讨厌权势,你清高,可你知不知道,生在皇家,没有权势,那就是死路一条!”
“你胡说!”赵泽川显然对此事很是厌恶,“父皇不会这样对我们!丽母后也不是坏人!为什么你总是把别人想得那么坏,就不能像妙宜姐姐那样,看到他们的好吗?”
长公主只觉得一种无力感涌上心头,颓然地松开了手。
赵泽川又说道:“我记得,那个丫鬟是陪你一起长大的丫鬟吧?她对你忠心耿耿,还跟着你去了黎国那种险境,你却为了一点兵权,就连她的死活都不顾了,真是冷血势利得让人恶心!我赵泽川没有你这样的姐姐!”
赵泽川说完,便转身骑马扬长而去。
最后一批的难民也很快就被遣散离开。
夕阳下,长公主看着一行人背着行囊离去,她远远地、笔直地站着,如同一座守护他们的雕像,伫立在风中,遗世而独立,直到难民的身影完全消失在视线中。
看着这一幕,天幕下的人感想都有些复杂。
“长公主……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呢?”有人忍不住问。
“应该算是一个好人吧,你们看她亲力亲为地照顾难民,那些难民的样子,我隔着天幕都觉得不无法靠近……”
“可她连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丫鬟都放弃了!我觉得三王爷说得没错,长公主就是太冷血了!”
还有人感叹:“长公主做了善事却没人知道,这么大的功劳都落到了福安公主头上!还要赔出去一个衷心的丫鬟,换做是我,气都要气死了!”
“对啊,长公主做这些有什么意义呢?先帝不认可她,家人也不跟她同一阵线!”
“何止不认可啊!先帝显然对她更不满了!到头来,她做的一切都没有意义!她什么都没有得到!”
“长公主才不是什么都没有得到!”端阳郡主很想说红莲还活得好好的,但红莲既然不想暴露身份,那她也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长公主做的事情也绝对绝对不是没有意义的事!她帮了多人,救了那么多人!这些事……这些事总有人会记在心里!”
她上前一步,大声地说道:“至少现在我知道了,你也知道了,我相信以后还会有更多的人知道!”
“快看,长公主手里拿着的是什么?”小侯爷指着天幕说道:“好像是难民给她的,一定是写着感谢的话语!”
也有人不屑一顾,“这块布看着也太寒碜了,不会又写着什么‘天下第一大善人’吧!那这还不如之前给福安公主的那副字画呢,至少那个拿出去还能显摆显摆,这块破布就……”
随着长公主摊开绢布,所有的声音都戛然而止。
那布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歪歪扭扭的名字,张三、柳五、陈七娘、陆春明……
一个侍卫说道:“难民们离开前说他们都知道是公主您救了他们,他们无以为报,只能写下这份万民祝愿书,愿公主一生顺遂、平安喜乐!”
长公主打开绢布,摩挲着绢布上代表着一个个梧州百姓的名字,虽然红了眼眶,却也露出了会心的微笑。
端阳郡主鼻头有些发酸,指着天幕说道:“你们看,他们知道!他们知道!他们知道是长公主帮了他们,他们真心感激长公主……”
此时,天幕突然发生异变。
众人惊慌之时,天幕竟然再次恢复,并且出现了长公主的脸!
天幕上长公主一身英姿飒爽,手持长枪在和敌人厮杀。
“这是神洛川?”有人认出了长公主经过的山脉:“这就是神洛川!长公主现在在神洛川!”
“长公主去神洛川做什么?”这人说着说着,突然反应过来,“你们看,长公主身边地那个人是不是陈国太子?陈国太子患有腿疾多年,听说近期才恢复行走,所以这不是以前的记忆,这是长公主现在的发生的事!”
这下,所有人都激动起来了,“长公主原来是去神洛川?这可是庆国、陈国以及黎国三国的交界之处,常年混乱不堪,人员杂乱,长公主为何要去那里?”
画面闪过,长公主的记忆天幕再次回到原本的轨迹上。
端阳郡主猛地站了起来,快步上了国师所在的摘星楼。
“我知道了!我知道如何找到长公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