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接下来你要去哪？”怀妶问道。

“我去接夏昭，然后到处走走，你可要随我一起去见她？”

“要！”怀妶兴奋跳起来，抱着夏岚风胳膊不放。

“弟子愿意跟着师父，弟子还要跟师父学医术。”

对这个年纪尚幼的弟子，夏岚风一向充满耐心，温柔的拍了拍胳膊。

“行了，不会落下你。”

紧接着，碰上万俟鸿云期盼眼神，夏岚风断然拒绝。

“你嘛，就不要去了，我给你准备一本册子，没事时多看看。另外，我们的人联络不可断。以后，遇到那些从战场上退下来，身体有残缺的人，能用就尽量用，那么好的脑子，不能武，难道连文一块丢了。”

万俟鸿云眼神暗了暗，知晓夏岚风不会带他，羡慕嫉妒瞪了怀妶一眼，后者吐舌头，回他白眼一枚。

“师父，我们这样做，是不是过于压榨他们，毕竟，他们曾为人族流过血。”万俟鸿云小心翼翼试探。

依夏岚风的口气，用不是简单的用，是往死里用。

不榨干不罢休。

虽然万俟鸿云觉得夏岚风的方法很好，给了他们重新活下去的希望。

但是，能不能人性点。

他们也不容易。

“所以，他们为人族流过血，你是想他们再流泪吗？”

简单一句话，堵住万俟鸿云喉咙中来不及说的言语。

流血又流泪，简直畜生。

夏岚风叹了口气，说道：“上战场要求文武双全，他们不幸，失去武之一能。你想想，秀才之前，读书人有武能吗？”

“秀才之下，数量众多的普通人，他们可以激发文气吗？”

“他们能活，他们也能活！”

夏岚风一锤定音，看着说不出话的万俟鸿云，心中长叹。

这条路，一开始就走窄了。

但凡能给他们一个活下去的理由，一份不需要怜悯，就可以活下去的工作，也不至于一个接一个以自杀收尾。

不自杀的也没能活几年。

每年，从源山战场上，因不可逆的伤退役的人，何其多。

“好好养着”，这句话，在身为天之骄子，骤然从天堂掉到地狱的人听来，无异于“滚吧，这个世界不需要你们了”、“你们是负担，是累赘”。

固有的思维方式，使得万俟鸿云并不能完全理解夏岚风的意思，不妨碍他想要试一试。

万一呢？

万一可以呢？

陈朗，游历时途中强行架走的几位，还有最近的怀璋。

万俟鸿云的思维，还局限在以往要善养英雄的方式中。

所谓善养，就是什么都不需要他们做，他们只需要当个吉祥物就好。

行动上，万俟鸿云跟上夏岚风步伐。

假以时日，他定会知道，哪种方法会更好。

露结为霜，在万俟鸿云和怀璋恋恋不舍中，夏岚风带着怀妶离开周城，去接夏昭。

夏岚风离开后第三天，重阳圣人回信到达。

信上将万俟鸿云狠狠骂了一顿，骂得万俟鸿云抬不起头。

他本该是重阳圣人派来看着夏岚风的人，却完全倒戈向夏岚风，去找成荫妖祖一事，夏岚风完全就是通知他。

之前，万俟鸿云提了一嘴去源山隧道之事，这件事，早就传到重阳圣人耳中。

一直等他们主动坦白，结果……

就这……

仿佛是微不足道小事，不值一提。

几个月过去，成圣人了，翅膀硬了，才去坦白。

重阳圣人气得吐血，夏岚风是不能骂的，那就骂万俟鸿云。

这一次更牛，一日斩三圣，作为自己进入圣级的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