tg酒吧一如往日的纸醉金迷,纸醉金迷背后的那些血泪与苦楚,只压在那些供客人挑选的女孩们单薄的肩上。
苏子仪和程忱选完人后,孙经理带着其余的女孩们陆陆续续地从包厢里出去,关上门的那一刻,门外的喧嚣被彻底隔绝。
包厢里,苏子仪和程忱随性地坐在沙发上,打量着面前的林静婉。
同样的,林静婉也在观察着他们。
只是不敢像他们那样光明正大、底气十足,在这里的这几个月,林静婉早就被打怕了,只低着头,做出低眉顺眼的样子,微微抬起眼睛,用余光来努力地辨认面前两个人的容貌。
刚刚听到苏子仪的声音的时候,林静婉整个人都像石化在了原地,心里一阵紧张与激动,心脏突突地跳着,脚上踩着十厘米的恨天高,差点没站稳。
这个声音,跟那个帮助她的神秘女人的声音一模一样。
她不会听错的,她做梦都忘不了那个声音。
如果没有那个人,她恐怕早就被沈聿淮丢弃了,也不可能在他身边留那么长时间,更不可能有后来的那些事。
“是你?林静婉怯生生的,试探着问道。
苏子仪斜靠在沙发上,拍了拍手:“没想到啊,比我想象的要聪明一些,不过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让自己混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林静婉打量着苏子仪的穿着,颈间系着的丝巾是爱马仕,包包也是爱马仕,而且还是限量款,至于苏子仪的上衣,怪她眼拙,没能看出来。
总之,无论如何都不是她能惹得起的人。
可林静婉却仍心有不甘,倔强地稍稍挺直了后背,心里憋着一口气,锁骨都凹了出来,但眼睛却还是低垂着的。
苏子仪察觉到了她的这些小动作,不动声色地笑了笑。
“哎,”苏子仪捏着嗓子,阴阳怪气地叹了口气,一脸无奈地摇摇头,“让我说你什么好呢,进了tg这么久,居然才只混到三楼,照你这么熬,什么时候能熬出头?”
“得罪了沈聿淮,我原本就是一辈子都出不去了,在几楼工作,又有什么区别?”提到沈聿淮,林静婉咬紧牙根。
她到现在才明白过来,沈聿淮根本就对她不感兴趣,只是为了报复阮初,才会接近她!
“谁让你当初那么蠢呢?”苏子仪斜靠在沙发上,笑容间满是讥讽,“不过还好,还好我依旧愿意帮你,就是不知道,你愿不愿意抓住这个机会了。”
林静婉往后退了几步,靠在墙上,长裙下的双腿都在发抖。
当初就是接受了这个女人的帮助,自己才以为胜算很大,那么急功近利地做了那件事情。
不然,她也不会是今天这样的下场!
如果当初她没有接受这个女人的帮助,而是离开沈聿淮,换个目标,说不定自己现在早就过得风生水起了。
“我很好,我用不着你帮。”
“哦?是吗?我怎么听说,你来到这的第一夜就差点把命丢了,又听说这几个月来一直被孙经理那头肥猪强迫?”
林静婉寒毛都竖起来了,牙齿打着寒颤,但仍颤着声音拒绝:“那我也不用。”
“可你不恨吗?”苏子仪说道,“你妈的尸首现在恐怕都不知道在哪,你就不想为她报仇吗?”
苏子仪没想到,林静婉听了这话竟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便流下了眼泪:“死得好,她就是该死!从小到大,她虐待我,欺负我,送我上电影学院,也只是为了让我能帮上大款,好帮她圈钱,她就是该死!”
林静婉不是王妈的亲生女儿。
她的妈妈是第三者,在外面和爸爸有了她。
谁知道两人竟在一场车祸里一齐丧命,只留下四岁的她。
王妈把她带回家养着,她恨她,于是每天都折磨她。
林静婉突然往前冲了两步,双手撑在桌子上,双目猩红,怒吼道:“她死了,我高兴还来不及,为什么要给她报仇!”
往事历历在目,林静婉绝望地闭上眼睛。
王妈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的传言,说富二代们就喜欢去电影学院泡女学生,于是便喝上老本让她学表演走艺考。
艺考前的那段日子,她拼了命地练专业,因为王妈说,如果考不上电影学院,就让她去卖,把学表演花出去的钱赚回来。
她一刻都不敢松懈,她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苏子仪坐直了身体,往前轻轻一趴,双手突然捧住林静婉的脸:“那你就不想为自己争了吗?知不知道你在这儿受着这种非人的折磨的时候,阮初那个贱人过着多么幸福的生活?”
“听说他们还准备复婚,还准备再要个孩子,可原本做完那些事情之后,现在该同沈聿淮结婚的人是你,不是吗?为他人做了嫁衣,你真的甘心吗?”
林静婉抽泣着,把这几个月的委屈通通哭了出来:“那我又有什么办法,我有什么办法!”
“不如这样吧,我帮你求求阮初,只要她一句话,沈聿淮随时都能放你出去。”苏子仪的脸上挂着浅浅的微笑,眼底却透出冰冷的光芒。
“我不!谁要求她!谁要求那个贱人!”林静婉甩开苏子仪的手,脚下不稳,摔在了地上。
苏子仪走过去,蹲在她面前,手抚在她的头发上,柔声说道:“我知道,阮初害得你委屈极了,同样都是女人,我是很心疼你的,如果你不愿意接受我的帮助,但我仍可以给你指条路,让你离开这儿。”
离开这儿?
林静婉犹豫了,虽然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个女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如果能离开这儿
她做梦都想离开这个吃人的地方!
“你帮我,有什么条件?我现在这副样子,可什么都给不了你。”林静婉一脸木然。
苏子仪剥开粘在林静婉脸颊上的头发:“我不用你给我什么,只是我们也算有缘分,况且,阮初和沈聿淮就快要复婚了,大概率很快就会再有个可爱的孩子,帮了你,也算为他们积福了。”
苏子仪虽然笑得真诚,但在这微弱的灯光下,却显得格外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