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一鸣悲号痛苦失了所有气度,破空而来的男子悄然消失。邱一鸣哭之后醒来,才拿起尊上留下的纸条细读:“在答应你时我便料定了会有今天,你也切莫悲伤,看到你承袭宗门我已了无遗憾,只是临终之际忽想起一事,此事我该求你原谅才是,你幼年丧父是真,可母亲却尚存,这许多年未我从不曾告诉你,是我自私亦是你父亲临终做托,如今你已成为你父亲一样独霸一方的人,你母亲却生死不知,我心愧疚,我也只能告诉你她耳后有一朵红莲,此事是我误了你,今日身死原是该有的报应,勿念,绥安绝笔。”
邱一鸣只觉得眼前一暗,心里竟说不上滋味来,随后高声喊道:“来人!将我内室里一人一蛇扔到山下。”门口的人应是离去之际又被召回,邱一呜平缓了语气道:“送他们下去,派人保护他们安全,定期来回我。”那人默然一声去了。
三天后宗门内人心惶惶,传闻宗主为了女子逼死自己的师父,这样德行败坏竟然成为宗门的一代宗主。
这三天里邱一鸣没有踏出房门一步,送来的饭食都是原封不动的被退回,门外一名老者正欲高声说话,便被身边的人拦下:“绥安死了他心里难过,这三天来披麻守孝全然一副子嗣的样子,就让宗主寄一寄这哀思吧。”
那人显然是火爆脾气,皱眉吡目:“哪里还有时间去哀思,就算是心痛难当也该分个时候,外面留言已经传的如此难听,再这样下去他这宗主便不必再做了。”老者说完房间里传来咚的一声,两人立刻冲了进去。
邱一鸣倒地不起四周没有闯入痕迹,暴躁老头拉起邱鸣的胳膊,探脉之后大怒:“真真是要气死老夫,一个几近成仙之人的身体,竟然被他折腾成这样,不眠不休不吃不喝对于我们来说本没什么,可是他竟散尽一身修为,硬是同一个凡人一般为绥安守孝!真是不知所谓!”
嘴上的话听着恨不能将邱一吗立时杀了,可眼睛里却满满都是心疼,将邱一呜抱上床之后复道:“也只有这样至情至性的人做宗主我才放心些,只是如此意气用事却不是能担当一个宗门的品行。”
一旁的老者一边为邱一鸣治疗,一边跟火爆老头闲聊:“师弟莫要太过忧心,这孩子才多大,若现如今就是一个老城深算且冷静到可怕的人,你我才应该担心,这样的人若是仁者必是大才,若是恶者必是大患,且宽心吧。”
暴躁老头哼一声不再说话,这便是一个坐不住的人,看着邱一渐渐恢复又道:“我还是出去看看的好,那个大长老还是什么省油的灯呢没的绥安师兄一心的谋算因此落了空。”
治疗的老者深知他是如此性子,也不拦着笑看颔首。老者盯着昏迷不醒的邱一鸣自言自语:“果然是他的儿子,与他当年一模一样,一样的为情所困爱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
十三醒转之后四周人声鼎沸,热闹非凡回首就看到躺在一旁的青文,十三四下寻找一无所获,此时青文也醒了过来,先是一怔之后被十三抓住肩膀,那张思念已久的脸出现在眼前,眼睛里塞满了焦急:“文心呢文心去哪里了”说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放开青文。抱着双腿蜷缩在床脚,呜呜哭个不停。
青文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安慰十三,幸好当时文心之死她没有亲眼看到,若是看到青文真不知,十三该怎样面对这纷至来的刻心之痛。
青文抱起蜷缩在一起的十三,难得的这个万事只靠自己的女子如此无助彷徨,弱到不堪一击像是一个被去了皮的刺猬,只能瑟瑟的缩在角落里寻求安慰。
青文心里的痛苦不必十三少一分,如今十三的反应却让青文更痛,自责将青文折磨的喘不过气来,依旧在十三的头顶轻轻地道:“文心她,她或许去了某个地方等我们,或许她并不希望用你的命换她的命,你如此伤心她岂不是魂魄不宁”
这是一个让人伤心的日子,每个人都在哭,但是有些事好像哭过了,就真的会没有那么痛了,十三又一次穿上了月白的衣衫,素白没有一点图案,两个眼皮肿到睁不开,鼻尖红红的,一直白玉簪子挽在发髻之间。
山林里,远远望去天地皆失去了颜色,泉水边一捧清凉入胃醒神之后,青文搂着站起来的十三:“这里风景很美,难得你肯出来,我们就好好看一看这深秋的景象,这里野味很多,我等会儿给你烤野味吃。”十三应和着笑了笑:“好。”
身子却没有半分停留,来至一个风景秀美之所,双腿一软瘫在地上,唬的青文忙上前,十三摆摆手:“没事。”之后嘴唇一张一合之间咒语渐成,十三身体剧烈颤抖整个人开始变得虚幻,好多虚影重在一起。
青文在一旁大急,不自觉的大着噪门:“你难道命也不要了何苦这样。”
此时咒语已经完成,虚影晃动的更厉害了,十三仰头一声惨叫响彻这宁静的深秋老林,一时间走兽四散白乌飞窜,此时的十三手里多了一缕幽魂,虚弱的被青文抱在怀里才堪堪坐起来:“我思来想去总是要入土为安方好,可笑的是不仅身体,我就连个衣冠冢都为她做不到,想了又想我终于发现这世间还有一样东西是与她有关系的,那便是我的生魂,今日我便以生魂葬之。”
封灵瓶跃然指尖,那一缕幽魂就此封印。十三已经是十分支撑不住,整个人都软倒在青文身上,青文又气又急:“何苦呢就算是如此也该是我,当初是我对她有所亏久,该用这奉灵决的也是我!”
青文急的满头大汗青筋暴起,十三笑了凄惨而美丽,费力的抬手擦掉青文头上的汗珠:“这是我
能为她做的最后一件事,让我来。”两人埋了心,直到天渐黑是才离开。
十三已经是一步都走不了了,心碎伤身都占全又是刚恢复的身子,虚弱得很双手虚虚的攀着青文,将头埋进青文的胸前,宛如一只受伤的小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