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早就有了合适的人选,奈何讲给容云衍既有把事情搞砸的风险,也对不住特意叮嘱过我的刘队,唯有装作感兴趣的样子问:“你已经有靠谱的选择了么?”
"城南的私立医院,他们的实验室不对外提供相关服务,但我去寻求帮助的话,他们一定会答应。”他明明是提供帮助的那个人,看过来的目光却近乎祈求,眸底的光就快要被打碎掉。
我们的眼神一触即分,而我亦是在这电光火石间拿定了主意,若有所思道:“余医生就职的医院确实是个好选择,他同你相熟,医术也很靠谱,好,那我们这就出发。”
目前为容家提供服务的私人医生就姓余,而我手里刚好算是有他的把柄。
容云衍的表情立刻变得十分生动,他一边担心我会反悔,一边又记挂着我们都还没吃午饭的事,最终想出来一个两全之策,直接在城南私立医院附近的餐厅定位置,把胡医师给叫了出来。
下午三点钟,还在营业中的有包间的餐厅并不多,他特意选了家环境静谧,能确保隐私性的西餐厅,并且挑了角落里的位置。
余医生恰好赶上工作忙,中午也没吃饭,接到容云衍的电话时,只当这位熟人是心血来潮要请他吃饭,压根没多想的换掉白大褂就赶了过来,然后在得知原因时,险些把盘中意面给捣碎。
“做化验当然不是什么难事,可是——”他欲言又止的打量着我和容云衍,仿佛我们不是两个活生生的人,而是来给他送催命符的黑白无常。
私人医院实验室做化验当然是合法的,可问题在于样本的来源,万一东窗事发,他非得吃不了兜着走不可,最轻的处分也是会被吊销行医资格证。
我没什么胃口,坐在这里吃饭不过是为了维持生命和行动力,这时就将刀叉放下,平淡的问他:“给容云衍的头发做化验原来也会有困难么?”
余医生一脸茫然的反问:“怎么忽然变成容云衍的头发了,这不是——”
他的话说到一半,就被心领神会的容云衍给打断到:“我的头发是在前去探病的病房里收集的,医院里总是人来人往,混杂了旁人的头发也未尝可知,你千万小心分辨。”
给聪明人的提示点到为止即可。
余医生果然明白了我们的暗示,他从我手里接过包着陈得发丝的纸巾,又同容云衍打探了几句具体想要哪方面的结果,然后才将这个小纸包仔细收进了口袋里,解释说:“真怕被风刮走。”
仔细团成的小纸包乍一看像被揉的皱巴巴的废纸,任何人看到它,第一反应都只会联想到垃圾,他的担心并非没有理由。
我下意识把自己悄悄藏起的另外小半张纸往衣袋深处按去,面不改色道:“那就辛苦你放的妥帖些了。”
容云衍跟我一唱一和:“若是没了这个样品,我就只能拒绝在知情人同意书上签字了。”
言外之意就是说,所有的一切都已经被他搞定了,余医生只需要一口咬定,他以为这些头发全都是属于容云衍的就可以了。
我像藏着个烫手山芋一样,直到出了医院大门,都没敢把手从衣袋里抽出来,是生怕藏起来的发丝会被容云衍这个眼尖的家伙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