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现在还记得从前,有一次她身体不适,沈墨离却强行拉着她去寺庙里为白清叙祈福。
只因白清叙身体不好,他怀疑是她恶意诅咒,居心叵测。
那时她强忍着剧痛,顶着寒风前往寺庙,在冰天雪地之中生生跪了两个时辰,这才被主持批准,心意到位。
现在想想,真是可笑!
谢听晚缓缓抬起眸,面无表情的看向白清叙:“你既然知道我是丹青妙手,还敢同我比?”
白清叙脸色一变,怯生生往沈墨离怀里缩了几分,仍旧心有不甘的说:“正因为姐姐是丹青妙手,妹妹才想与之相比,若是挑战比自己弱的人,那还有什么意思?”
“更何况”
她眸光落在谢听晚的右手上,轻轻闪了闪。
察觉到那异样的目光,谢听晚还哪里不知道,白清叙打得究竟是什么念头。
她气得身子轻颤,没人知道,自己一直掩藏在袖中的右手,早已千疮百孔。
在广林寺那几年,她没日没夜的干活,打水,洗衣,即便是寒冬腊月,手指仍然泡在冷水里,生了冻疮。
每日疼得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指节之间更是好似僵住了,连简简单单的弯曲都做不到。
沈墨离说的不错,她的确是几年没有做过画了。
因为她不配!
她在广林寺身连活下去都无比艰难,何曾想过这些风月雅兴?
谢听晚笑了笑,笑得无比讥讽:“好啊,既然白姑娘有雅兴,那我就陪你一场,不如就以这梅花为题,如何?”
白清叙本该高兴的,可瞧见谢听晚这气定神闲的模样,心中又有些犯怵。
不会的!
她努力安慰自己。
谢听晚的手都烂成那个样子,那可是广林寺的主持亲口所说的,怎能有假?
更何况,她这么多年没有碰过画笔,就算勉强能拿起笔,画技也早生疏不已。
不会有事的!
想到这里,白清叙心中多了几分得意,冷哼一声。
这一次,她赢定了!
“姐姐请。”
“慢着。”谢听晚不紧不慢开口,“既然是要比试,那自然需要个评委才行,一人难免显得不公,我看要两人才好,侯爷和白姑娘觉得呢?”
沈墨离皱眉,不耐烦道:“自然如此,那就请本侯和祖”
“不如就请本王来吧。”
一道低沉带着几分兴味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沈墨离的话,瞬间将众人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只见淮南王不知何时走到他们身侧,抱胸,好整以暇的看着他们。
沈墨离越发烦躁,眉心打了死结:“王爷并非侯府之人,怕是不太合适吧,更何况祖母她老人家还在这里,应该是她老人家来才对。”
淮南王笑了笑,笑声爽朗:“小侯爷这话就不对了。”
“这比试,向来是要公平公正,正因为这两位都是你侯府的人,品鉴的人才应该是本王这样的外人,方能彰显公平,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