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此话一出,厅堂之内顿时有人小声议论起来。
“从前都说侯夫人谢氏是生了重病,在家里休养,原来竟然是去了广林寺?”
“是啊,我说今年侯府怎么又重新办起了赏梅宴,还当是侯夫人恢复了,没想到居然是她人从广林寺回来了。”
“你还不知道吧,谢氏被送去广林寺,早就有消息传出来,只不过那时候你们没人相信罢了。”
“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堂堂侯夫人居然被送到那种地方?”
“听说是善妒,你又不是不知道,谢氏对侯沈小侯爷在意的紧,女子又惯会拈酸吃醋,想必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这才被侯爷处罚。”
“……”
一时间,各种审视的目光落在谢听晚身上,像是要扒光她的衣服,叫她整个人都暴露在空气之中。
谢听晚心如止水,麻木的心早已生不出半点波澜,若是早几年,听见这些话,她一定会生气,会努力为自己辩解。
可如今,她早就看淡了。
她当年对沈墨离爱的太真切,轰轰烈烈到全京城无人不晓的地步。
后来她的消息在京城中沉寂了那么久,这些人心里怎么可能没有猜测。
怕是早就笑话了一场。
更别提像陈王妃这种和她不对付的,心中都有数。
如今白清叙将这件事捅出来,无非就是撕开她身上的那层遮羞布,好叫她公然接受大家的羞辱罢了。
“住口!”一直笑意盈盈的老夫人骤然变了脸色,阴沉沉地盯着白清叙。
“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
老夫人握住谢听晚的手,苍老的大手却没有半点温度,她站起身,咬着牙给众人解释。
“诸位切勿听这贱婢胡言乱语,晚儿这些年的确是在广林寺,只不过却是为我这个老人家祈福。”
“晚儿一片孝心,感天动地,她就是我侯府唯一的女主人!”
最后这一句,老夫人念得咬牙切齿,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这是专门在警告白清叙。
白清叙听到这里,脸色又是一白,怯生生的躲在沈墨离身后。
当着众人的面,沈墨离又不好发作,更不好下老夫人的面子,只能拍了拍她的手,以示安抚。
人群中,突然响起一道尖锐的女声,带着几分讥讽。
“说起来,沈小侯爷身边的姑娘,如今是个什么身份,本王妃记得,这位貌似几年前就跟在小侯爷身边了,总不能这么多年一直没个名分吧?”
陈王妃故作惊讶的捂着嘴,语气夸张做作:“若说是贵客,可这姑娘张口闭口姐姐妹妹,好像并不把自己当成客人。”
“若说是侍妾,可她言语之中好似有顶替谢氏的意思,诸位有所不知,今日本王妃来到侯府,便是这位姑娘亲自接待的。”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纷纷看向沈墨离和他身后的白清叙,满眼都是不赞同。
说得难听点,谁家里还没个妾,可妾就要有做妾的样子。
白清叙这样在沈墨离面前哭哭啼啼的姿态,可上不得台面,也不讨人喜欢。
眼瞧着侯府马上就要成为众矢之的,老夫人赶紧捏了捏谢听晚的手,清咳了一声。
谢听晚笑了笑,慢悠悠地抬起头:“王妃一定是误会了,白姑娘是侯府的贵客,怎能做妾呢?”
不想做妾,那想做的就是侯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