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药?”沈墨离讥笑,眼底的嘲讽毫不遮掩。
“把那个奴才抓过来,严加拷问,看看谢听晚是不是给了他什么好处,让他借着买药的名义,出去给她的情郎送消息。”
暗卫心头微颤,为那个守卫默哀了三声,领命而去。
另一边,青儿喝过药之后,总算是能直起身子了。
她捧着药碗,眼泪大滴大滴地往下掉,落进碗里,和黑漆漆的药混在一起。
“小姐,您哪里来的药?”
上次她明明只买了奶娘一人的份,根本没有多余的。
她现在喝的药,又是从哪里来的?
谢听晚坐在一旁,摸了摸她的脑袋,怜爱道:“傻丫头,别问了,你和奶娘是我在这侯府里唯一在乎的人,钱财乃身外之物,等我们拿到了库房钥匙,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说着,她心头一酸,撸起青儿的袖子,看着小姑娘胳膊上一道又一道丑陋的疤痕,强忍着泪意。
“你在侯府里,是不是根本没有之前说的那么轻松,我走后,白清叙便叫人对你们下手了?”
她刚回来的时候,青儿为了不让她担心,只说自己和奶娘被安排到了浣衣院。
两人日子过得虽然苦,但好歹不必受欺负。
可如今,她满身的伤痕早已证明了一切,青儿和奶娘,这些年到底承受了多少?
青儿再也忍不住,哇的一声哭出来,扑进谢听晚怀里:“奴婢不能忍!”
“您才刚刚离开侯府,白清叙那个贱人就要对奴婢们赶尽杀绝,她不止一次让人在奴婢耳边说您坏话,说您窝囊,没用。”
“她还不给奴婢吃饭,要奴婢跪在她面前当狗,说您也是狗主子,才能吃上一口剩饭。”
“奴婢实在忍不住,便……后来那一次,被她打得险些断气。”
说到最痛苦的地方,青儿居然还能笑的出来,努力安慰谢听晚。
“您别担心,奴婢从小就皮糙肉厚,没少被奶娘收拾,这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
“奴婢不怕苦,不怕累,只怕这辈子见不到小姐!”
谢听晚再也忍不住,声音呜咽,那是一种极为压抑的哭声,即便到了这种地步,她仍旧不敢放声大哭。
主仆俩就这样相顾无言,唯有互相陪伴对方,好似这样就能磨平心中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谢听晚重新恢复平静,她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拉起青儿的手,认真问道。
“青儿,如果我告诉你,有一天,我会离开侯府,你愿意跟着我一起走吗?”
“到时候,我可能不再是什么侯府正夫人,也不是尚书府嫡女,只是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子,无权无势,你还愿意陪在我身边吗?”
她眼眶红了,眸中闪过一抹期待。
“奴婢愿意!”青儿毫不犹豫地给除了最后的答案。
“奴婢说过,奴婢从小到大活着的意义就是为了小姐,只有小姐不要奴婢的份,哪有奴婢丢下小姐?”
谢听晚破涕为笑,轻轻点点她的鼻头:“你啊,鬼精灵!”
“小姐,您快和奴婢说说,我们什么时候才能离开侯府,您难道打算和侯爷和离吗?”
谢听晚笑意收敛,沉默几瞬后,自嘲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