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试图抽出下巴,淡淡说道:“侯爷既然如此厌恶听晚,不如写下和离书,听晚愿与侯爷和离!”
谁料,沈墨离脸色更难看,捏着谢听晚下巴的手愈发大力。
“和离的代价你承受不起!”
“且不说尚书府,侯府之中,你还未与叙儿道歉,妄想先前的事情就此作罢?”
“简直痴人说梦!”
沈墨离猛地甩开她的脸,稍稍侧过头去,遮掩心中慌张。
先前他并非没听谢听晚提过和离,可不知为何,这次莫名心慌。
谢听晚早就知道沈墨离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她不知道自己全心全意爱一个人为什么会让这个人如此恨自己。
她忍了忍,罢了,等到中秋节便离开,沈墨离的是是非非她早已不想沾惹。
沈墨离带着怒气将她拉起:“还跪着做什么?叫旁人瞧见本侯虐待你是吗?”
谢听晚站起,声音清冷:“是听晚考虑不周。”
沈墨离瞧着她踉踉跄跄站好,早已不复当初侯府正夫人霸气明媚模样。
当初她一笑,便得百媚生。
如今那皮包骨头模样,叫人看了着实难受。
沈墨离心下愕然,又有心疼蔓延。
但一想起谢听晚方才的模样,他好似听到了什么笑话般,出言嘲讽:“咎由自取!若非你起了歪心思,也不至于这般受罚!”
见她垂眸不言,沈墨离好似找到了她的把柄:“这次回去,你若是认了自己陷害叙儿,这侯府正夫人的位置还是你的。”
谢听晚觉得好笑。
他口中叙儿,名为白清叙,身份低微,却得他敬重宠爱。
无名无分待在侯府,沈墨离更是为了她多次当着众人责骂她,不是侯府主人更甚侯府主人。
以弱不禁风的姿态陷害她,让她饱受三年饥寒。
如今居然让她再次回到那种境地?!
“侯府正夫人的位置我不要了。”谢听晚喃喃。
“你说什么?”沈墨离没听见再次询问。
“确实是听晚的不对。”谢听晚垂眸闭了闭眼。
沈墨离心中莫名烦躁。
分明谢听晚已然认错,可为何总觉得哪儿不对?
罢了,到底是她对不起叙儿。
待回到侯府,叫她好生与叙儿道歉便是!
只要她不再嫉妒、犯错,侯府正夫人只会是她!
沈墨离心中想着,转身上了马车。
谢听晚站在那儿未动。
马车极高,她腿不便,无方便的脚凳,很难爬上去。
沈墨离探出头,瞧她傲立风中,不由得烦躁,她又在作妖,忍不住怒道:“还要本侯抱你上车?本侯以为你已经改了,没想到还如此矫情!”
谢听晚扯了扯唇凄笑一声,不喜欢沈墨离后,只觉他好似有毛病,他不发话,她怎敢肆意妄为?
“侯爷莫气,都是听晚的错。”她淡淡回应,死死握紧玉佩,缓步压着腿上的疼,顶着这刀割一般的冷风朝着马车走去。
好似开始飘了小雪。
谢听晚抬眸。
寒风吹过,她的腿像是被刀割一般,痛的厉害,每走一步,仿若踩在刀子上。
沈墨离当她在阴阳怪气,更是怒从中来:“不准进马车,你待在外面。”
说罢,将窗户狠狠拉下,帘子更是拉得紧实。
谢听晚嗯了一声,表情冷淡,好似未听到他说的话。
在广林寺,她时时着单薄衣衫,无论严寒酷暑,现如今早已习惯这冷风。
她垂眸盯着上一年被冻烂的手掌,此时又红肿起来。
谢听晚自嘲一笑,坐在了马车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