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长喜、佘向平与小蔡三人惊魂未定,他们面前的两个怪物突然发出两种不同的大笑,一象豫剧的武老生,一象京剧的老旦,跟刚才李长喜三人听到的二位老神仙的唱腔无二分别。
只见那发出豫剧武老生笑声的怪物:
他中等身材,大脑袋、窄瘦身材、罗圈腿儿,圆头、圆脸、圆眼睛,额头圆鼓鼓高至囱门穴处,两只额角象两枚镶嵌的象棋子隐隐在动;
他的鼻梁象一根细细的圆管子,从印堂穴直下至鼻准处,垂成一只硕大而圆的肉鼻头,兰台弧形拱起鼻孔仿佛两条幽深的隧道,随着呼吸隐隐可以听到那隧道中呼呼来往的风声;
他的大蛤蟆嘴一张一合,两只耳朵就象两只没把的棒棒糖随风晃动;
他头戴纶巾,身披鹤氅,右手摇着一把芭蕉大的羽扇,左手拿捏着不断变换的手势,凡是看得见的地方,皮肤都是关公的脸——重枣色。
他说关公不象关公,说孔明不象孔明,说韩信不象韩信,说人不象人,说鬼不象鬼,说玩偶又不象玩偶。
发出京剧老旦笑声的怪物,则是另一番景象:
但见其身材魁伟,体态微胖,秃头锃亮却在头顶百会穴周围长出一撮长约三寸、如巴掌大小的金黄色头发,根根向天直立;
他广额如镜二额角却左凸右凹围凑出一个太极阴阳鱼的轮廓,不足一毫浅出表皮的青苔样柳叶眉下吊一对金刚怒目的眼睛;
他颧骨棱起拱卫一只反扣在脸上烟斗样的鼻子,双唇嘟起樱桃般小口泛起朱砂样光彩;
他着一身戏服一样的清朝官服,补子处是一个象鸡不是鸡、象鹤不是鹤、象凤凰不是凤凰的动物图案,只是没有红顶子;
他皮肤白皙光滑、无一丝皱纹,肌肉丰盈而结实,左手五指上套着一排青色的小竹管,每根小竹管足有五六寸长,看不到手指的情况,右手则捏着莲花指若女人般扭捏作态意犹未尽。
如果说他从戏台上出来,那一定被认为是唱戏的;
可现在他这冷不丁地从这人迹罕至的断魂峰顶飘出来,除了没带清朝官员的红顶子,骇人的相貌加上那蓝靛底色的清朝官服,那活脱就是一具奇怪的僵尸。
二人还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都不长胡须,跟女人一样,嘴唇上下干干净净,直让人怀疑他们二人是不是人妖转世!
直到听到善意而熟悉的笑声,李长喜三人的惊魂稍定。
李长喜最先缓过神儿来,认出他们二人就是要找的老神仙,只是他们这一穿上戏服突然出现,惊世骇俗,把他李长喜也给惊着了。
李长喜不敢怠慢,冲两位老人纳头便拜:
“两位老神仙!我给您见礼了!”
佘向平和小蔡听李长喜一说,二人虽大感意外,无法相信他们心目中超凡脱俗的老神仙会是这般模样;但见李长喜那敬畏、虔诚的样子,不由多想也跟着李长喜要拜倒在地。
佘向平还象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边拜边哭说道:
“求老神仙救命!”
忽然两股大力把他们三人托住,不仅没有拜下去,反被扶正站好。
三人暗暗吃惊,以为两个老神仙给他们用了什么法术,因为他们站好后没发现两个老神仙刚才的姿势有什么改变。
尤其小蔡刚刚才体会过这样的大力,正不知是怎么回事,现在心中的疑团解除了,更是叹服不已。
他们三人现在也有点儿明白,二位老神仙刚才为何在石屋内早就察觉他们在门外偷听了。
佘向平和小蔡几乎同时在心里说:
“看来——人不可貌相!有惊人的相貌,必有惊人的本事!”
二人刚才的疑虑彻底打消了。
其实,因为吃惊,他们三人谁也没有注意到:
就在刚才小蔡的脚要踏在石头上的一瞬间,离小蔡近的是那个穿朝服的老神仙,他的一只脚早已移动了位置,且先一刻踏在另一块石头上。
不等佘向平三人再开口,发出豫剧武老生笑声的老神仙的话已出口:
“俗礼皆免!救人要紧!你们快进屋请我竹沥兄老医圣看病吧!”
他这一开口,佘向平和小蔡的心中立刻就印证了二位老神仙的身份:
京剧老旦即这个穿朝服的老神仙一定是医圣轩辕竹沥;豫剧武老生即这个羽扇纶巾、身披鹤氅的老神仙则是棋圣鲜于琪。
也就是转念之间,二位老神仙已经飘然回到屋内,李长喜三人立马快步跟了进去。
屋内陈设很简单,在石门两侧前墙中间的窗户下各放置一张长约两米、宽约八十公分的羊脂白玉材质的石桌,各配两张同样材质的石椅;
不同的是,东边的石桌上放置一个鸡血石材质的脉枕,西边石桌上放置一副鸡血石材质的象棋。
进屋向内深约八米左右处是一堵高约丈二、东西封闭的石墙,跟石桌一样的色泽,只是佘向平这次不敢想象那石墙的材质是不是也是羊脂白玉,也不敢走进鉴别。
这堵石墙隔断了石屋南北纵深四五十米的空间,从石墙上面与拱形藤条围扎起的屋顶间的缝隙可以看到,石墙里面还余下不小的空间,正午的阳光从各个角度透进去,从里面透过来一阵阵的各种药香味,只是无法得知石墙里面是怎么样一个状况。
佘向平三人无心细究这石屋的摆布,急急跟着轩辕竹沥向东边那张石桌走去。
玄元竹沥早已端坐在东边石桌正位的石椅上,用手一指让佘向平坐在另一张石椅上。
李长喜和小蔡只能站在旁边。
鲜于琪则坐到西边的石桌那儿研究起棋局,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