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的曹同也长舒一口气,心说以后管这小子叫祖宗……那他娘的怎么论?
此刻曹远山微微一抬手,又是一道春风吹拂而过,刘暮舟只觉得体内多了一道清泉,泉水流经脏腑,竟然将暗伤扫除一空!
到底是元婴修士啊!
刘暮舟赶忙抱拳:“多谢前辈。”
说罢,刘暮舟却又以心声问道:“我有一事,实在是不明白,能否请前辈指点一二?”
曹远山笑道:“你是想问,为什么你学扶摇楼剑术如此之快?”
刘暮舟点头道:“我只是觉得熟悉,就好像师父教我的是如何和泥,而扶摇楼剑术是用泥捏出来的。”
曹远山摇头道:“这个得你到了楼外楼后去问盖尘祖师,我是真没法儿解释。”
以心声交谈片刻后,曹远山这才开口言道:“夜深了,快去休息吧,明日一早你去拜楼。”
刘暮舟点了点头,而后冲着齐尚微微抱拳:“齐兄,切磋归切磋,你老惦记我媳妇儿不是个事儿吧?”
齐尚愣了愣,没想到刘暮舟会来这么一句。他原本紧绷的脸,一下子松弛了几分。
“你们瀛洲的读书人不是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么?你们又没成亲,我凭什么不能喜欢钟离沁?再说了,连顾白白都能喜欢钟离沁,我为什么不能?”
后面那句再说了,是以心声说的。
刘暮舟险些被一口唾沫噎住,“你说啥?”
齐尚笑着转身,御剑去往扶摇楼下,只留刘暮舟一人风中凌乱。
那个顾白白,喜欢女人?
我勒个去,我他娘的不止得防着男的,还得防着女的?
扶摇楼下,齐尚一落地便愧疚抱拳:“师父,我输了,不过不是输在技不如人,要是大家都全力出手,我未必会输。”
曹琴都还没开口呢,曹远山先淡淡然一句:“你今年五十有余了,他才二十四岁,赢了光彩吗?你还是没明白为什么会输,那刘暮舟最初与你交手只用剑术。但最后出剑,符箓、阵法、剑术、武道俱全,要是只切磋,你的赢面大。要争生死,死的人一定是你。不说别的,就你所受十息的万剑穿心之痛,他从前每日要受一个时辰,而且受足足数年之久。”
前面的,齐尚还有些不认同。可说到那会儿他所受的痛,刘暮舟竟然承受数年,他一下子不知怎么说了。
曹远山摇了摇头,瞬身去往后山,落地之时,另一个中年人早在等候了。
中年人见曹远山来此,叹道:“我们这些年轻弟子心气太高,历练太少,我们也得变一变了。”
曹远山却道:“先是钟离沁后是刘暮舟,两个瀛洲剑修,打了我们扶摇楼的脸啊!”
不过话锋一转,曹远山又笑了起来。
“不过我想,其余十一楼,也少不了被打脸。”
结果此时,山中茅庐传来一道人声:“有什么好打脸的?我倒觉得不错,方才那孩子出剑之时,楼外楼那边动静不小啊!十二楼剑修要争剑魁,难了。”
曹远山皱眉道:“父亲,楼外楼有动静?”
楼外楼的确有动静,就在刘暮舟祭出雷霆之时!
那道老迈人声答复道:“十二楼的地基是拆楼外楼地宫砖石所建,想来是那孩子的剑意牵动了楼外楼地底下的东西。”
不久前,盖尘久违地钻入楼外楼剑冢,连白发苍苍的老头子都钻了进去。
盖尘望着远处插在巨石之上的雷击枣木剑,沉声道:“老头子,这不是我的错觉吧?”
老人摇头道:“天意吗?你拔不出这把剑,可它却因你收的弟子轰鸣不已?”
盖尘皱眉道:“以前你一直不说这剑来历,现在总可以说了吧?”
可老人却摇头道:“我哪里知道?楼顶那壁画你不是也看过,我知道的跟你知道的一样多。”
盖尘气笑不已,“十二楼的壁画可就你看全过啊!到底是什么?你不说我就将那十二个家伙揍一遍,到时候自己看便是。”
老人闻言,嘴角一阵抽搐,骂了一声老了还是混账之后,便盯着远处木剑,呢喃道:“壁画跟人间流传之事有出入,而且是根本就对不上的那种出入。壁画所记载的是一座远古人间,我也不清楚是不是我们这方天地。总而言之,最早陆地是一整块的,后来陆地变成了九块,有人铸九鼎稳固人间。后来一场大战,就是传说中将人族藏入三十六洞天福地,为人族留后的那人又将九块陆地聚齐。壁画所记载的,只有这么多。”
说着,老人指向那把剑,而后叹道:“壁画是一位女子剑仙所留,剑是她的佩剑,只知道那位剑仙姓姜,剑叫什么早已失传,我知道的,也仅此而已。至于故事,又没什么文字流传,讲不清楚的。或许……更高处有人知道。”
话锋一转,老人又道:“等那孩子来了,让他拔剑试试吧。若是能拔出来,也算一道机缘。”
可说着说着,老头子便嘲笑起盖尘:“你说你啊,闷坐百年这把剑都不带搭理你的,结果人家隔着几十万都能使其异动,你羞不羞啊?”
盖尘嘴角一挑,“羞?那是我徒弟,我羞什么?”
此时此刻的木叶山下,有个守在此地许久的青年人走了一趟破甲山,送出去一封信。
信是寄给那座已然改名为青阳宗的伴霞山的,内容简单,几个字而已。
“贼子已到扶摇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