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委参与到联合行动中，第一件事就是堵住了审计人员乱说话的空间。联合行动工作组有专门的发言人，由纪委派驻审计部门的负责人担任，他是唯一有资格对外发布信息的人。

刘叔特意让历程秘书长把成林喊过去喝茶。

成林知道刘叔心里的担忧，把他和刘扬的安排给刘叔介绍一遍。刘叔和历程秘书长仔细研判一遍，感觉这样的措施没有啥纰漏。

刘叔笑着对成林说：

“这事你跟刘扬去做吧，你俩的斗志经验比我和秘书长都丰富。”

成林笑着说：

“倒不是我跟刘姐有斗志经验的问题，这里面关键是刘叔这些年能守住底线，没有中饱私囊。这样我和刘姐下手的时候才会有底气，不然还真让有些人打个措手不及。”

刘叔给成林和历程秘书长递了烟，成林给两个人点上，刘叔抽了一口说：

“我和历程秘书长都是从苦日子过来的，对物质上的享受看的都不重。今天我们享受的，都是许多年之前我们不敢想象的。

因为知足，才会珍惜，也会爱惜自己的羽毛，不被社会上的不良风气污染。”

成林抽了一口烟，笑笑说：

“刘叔和秘书长这一代人，大部分都是从底层一步步干起来的。你们对社会有责任感，对民众有敬畏感，对国家有使命感。这些品质现在在年轻一些人里面已经不多见了。

现在舆论环境，大都在谈个人价值，谈个人功劳，这个已经偏离了我们的初心。

有些人利用手里的权利，扶植小团队利益，讲究门派门阀，已经成了社会发展的障碍。

这次央企大规模审计，从出发点来说是好的。但是有些人夹带私货，企图用合规的程序，实现自己的野心，这些人的算盘子打错方向了。

我跟刘姐合计过，咱们也可以将计就计，充分利用审计的力量，把一些人这些年构筑的利益堡垒给他打破。

有些国有企业或者国有控股企业，现在已经被管理层把持，成了他们谋利的工具。

有个国企控股退休的董事长，被现有管理层聘为名誉董事长，每年还从公司领取几千万的所谓董事长退休工资，全然不顾及吃相的贪婪，说这些人是社会的蛀虫也不为过。”

历程秘书长看看成林笑笑说：

“我和刘书记都老了，没有你们年轻人这些锐气了。如果不是知道你遭受多次围追堵截，身上疤痕累累，别人都以为你只是个愤青呢。”

成林起身给刘叔和历程秘书长倒上茶水，重新坐回来，笑着对历程秘书长说：

“秘书长，我也只是凭着一股热血做事，有时间触碰了太多人的利益，遭他们记恨。

至于对方的暴力手段，都是小儿科。大家如果比拼到最后，是个人武力值的碰撞，那样事情处理起来倒是简单了。”

刘叔喝了一口茶，转头跟历程说：

“咱们没有经历成林和刘扬一路过来遇到的那些事。当年老夏家孙女安排四个壮汉，准备暴力袭击刘扬。成林一己之力重伤生擒两个，把他们打退，事发后我去看过现场，真是惊心动魄。”

成林摆摆手笑着说：

“刘叔，没有那么夸张。对手他们轻敌了，如果他们带着刀，我也不行，得让他们砍成肉酱，这个只能说是我的运气好。”

历程秘书长笑了：

“运气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你去沪市逛一趟，就能把麒麟集团引进来，就能给东镇大学中外合作办学的事打开突破口，这些单单说是运气好讲不通的。”

成林哈哈笑起来：

“秘书长，这些确实是运气好。人家跑上门来问我，我只是顺水推舟而已。

大部分是朋友帮忙。比如说西德市东方书城，如果不是经济观察杂志社副总编袁一琦帮忙，这事不会那么顺利。”

…………

刘扬的调查难度不大，花赟的一个老乡戚炳辉在审计部门任要职，有很重的话语权。他是这次央企审计的策划、组织和指挥者。

在成林看来，物以类聚，人以群分。戚炳辉这样能跟花赟走的很近的人，未必就是一块好饼。

只要刘扬留心戚炳辉的举报资料，先探探他的成色不是太困难。

戚炳辉跟刘叔和张凡教授都是京财的校友，不过岁数小一些。早年一直在审计部门工作，西域挂职锻炼四年后回到京城，财政部门锻炼几年，再次回到审计部门获得重用。

刘扬找到的举报资料，主要涉及他在财政部门，利用分管专项资金时候，大肆收受地方官员的贿赂，举报资料上列出来的有数千万。

网上有人说，地方的副省长，到了部委里面，一个处长都能训得你跟个孙子一样，侧面说明 部委处长们的权柄太大。

戚炳辉当时分管专项资金拨付，地方官员讨好巴结他，都在情理之中。

负责调查戚炳辉的人员，回来跟刘扬反映：戚炳辉上下班都骑着一辆破自行车，他媳妇也只是开着一辆合资车，真的看不出他收受巨额贿赂 。

刘扬跟成林谈及这件事，成林也有点意外。戚炳辉日子不至于过的这么清贫，他在掩饰什么？

事出反常必有妖。

成林建议刘扬，安排人盯他一段时间，看看能不能有新的发现。

戚炳辉晚上从来不参加应酬。他下班在家吃完饭，雷打不动的从家里出来，步行四公里到另一个小区，在那里三楼的一个房间，待一个多小时离开。

这事蹊跷。

根据小区物业资料显示，戚炳辉待的房间，挂名在一个叫徐薇薇的名下，查过徐微微的关系，她跟戚炳辉表面上没有啥关系，她的房子是通过中介租借戚炳辉的。

成林判断屋子里，不是金屋藏娇就是金屋藏钱，否则不好解释戚炳辉的反常举动。

跟踪戚炳辉案子的工作人员，在戚炳辉租房的对面四楼设了一个观察点，利用望远镜盯了他一个礼拜，果然有些发现。

因为天热戚炳辉来了出租屋内把窗户打开，风吹开的窗帘，让盯他的工作人员发现端倪。

戚炳辉每晚过来，都会把房间里的行李箱包打开，里面确实是钱。戚炳辉每天过来的目的就是拿着钱发一会呆。

这个消息让成林和刘扬都懵圈：

戚炳辉这是做甚？他是不是心理上有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