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里,气氛异常压抑。
肃王和孙中怀分作两边,各自不知在想些什么。
只有车轱辘的声音,还有大街上的嘈杂声声声飘进马车里,空气像是凝滞了一般。也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车外仆从喊道:
“殿下,孙府到了。”
孙中怀一提衣摆已经跨步出去了,肃王紧跟着要下车,却被孙中怀制止了。
他站在马车上,抬头道:
“殿下,我到家了。您就送到这儿吧。”
“中怀,我……”
肃王想要说些什么,可话在喉咙里打转。
孙中怀没事人一般展颜一笑,道:
“殿下,年关在即殿下定然有很多事情要忙碌,我也要专心准备来年春闱。想必接下来的时间都没时间同殿下见面了。”
说罢,深辑一躬后,转身就朝孙府大门走去,留下肃王独自一人在寒风中惆怅。
他看着孙中怀的背影消失在门内,心中若有所失。
相伴这么多年,两人什么时候像现在这样生分过?中怀定是对裴将军的话上心了。
“殿下?”
仆从愣神地看着躬着身子准备下车的肃王。
往日里,不是都去孙府的吗?
今日这是怎么了?
从来没见过孙公子和殿下这个样子。
吵架了?
没有啊?
仆从心中百转千回,“殿下,咱们去哪儿?”
肃王收回跨出了一半的腿,失魂落魄地跌坐回马车里。
去哪儿?
他哪里知道?
王府里冰冷无趣,他是从来不住的。从前把竹影小筑当家,后来把军营当家,再后来就日日混在孙府。
现在中怀连门都不让他进了,他还能去哪儿?
“去母妃宫里吧。”
也就母妃那里可以去了。
……
宫里今日忙乱极了。
今早,在御书房突发变故。毫无征兆的,靖王突然就被刑部攻讦,不光如此,勇国公、谢国公、林老将军、永安侯,甚至御史台、内阁、还有一些持身中正从不党争的老臣们也都突然发难。
一时间墙倒众人推!
温贵妃被人从御书房拖回来的时候,整个后宫都炸了。
废黜贵妃的圣旨前后脚跟着就到。
随后,贵妃的宫殿从外头被关了起来,伺候的宫女太监们也被遣送了出来,只留了两个近身伺候的。
门口还有人看守。
往日人声鼎沸、热闹非凡的贵妃宫殿,如今成了门可罗雀。
没人敢轻易靠近。
景德帝喝了江妃亲自煎熬的汤药,靠在床上沉着脸不说话。
床前,一脸憔悴的丽妃跪在地上哭哭啼啼。
“皇上,臣妾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您了。”
丽妃在中秋宴得罪了温贵妃,被贵妃搓磨又被她以生病为借口关了起来,今日方被接出来。
她本就长得娇柔妩媚,此刻更添了许多楚楚可怜,哭起来梨花带雨,叫人心碎。
“好了,这段时间委屈你和小九了。你放心,朕已经替你们讨回公道,日后也会好好补偿你们的。”
“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