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倒是听说,大燕女帝极为奢靡,好享乐。当初只一个登基大典,便耗费数百万两白银,怕是榨干了整个国库。如今又在大燕境内大兴土木,几乎所有人都被征了徭役,无论男女!他们如今,怕是外强中干,虚得很!”
……
昭庆帝这三年一直在等大燕内乱,有识之士奋起反抗那个牝鸡司晨的女帝,但那边传来的消息,一直都很平静,只说一切都很寻常,与大弘没什么不同。
他这几年也是过得不怎么样,统治这个大弘,比起当初在自己的封地时要艰难多了。
到处都需要银子,前年想要将盐业收回国有,却发现,私盐市场已经有了固定的渠道,屡禁不止。
税收到今年才有了点起色,前面亏空太多,昭庆帝找借口抄了好几个承平帝旧臣的家,才勉强支撑下来。
而狄林那边,打了又打,还是被频繁骚扰,烦不胜烦。
他本想着再蛰伏几年。
可是刚才大殿当中的争吵,有一句话被他听进了耳朵里,那就是,女帝挥霍无度,大燕外强中干。
若真如那臣子所言,此时发兵,倒不失为一个好时机。
毕竟是四郡之地,从他们大弘被拿走,若是不收复回来,史书也不知会如何写他。
承平帝时那四郡还是大弘的领地,到了他这里,就没了?!
他定是不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只不过发兵是早早晚晚的事。
“来人,”昭庆帝道:“再派几人去大燕核实,看看他们是否一直在大兴土木?”
他要证实那臣子所说,才能决定是否出兵,不能轻举妄动。
“是!”
已经升任御林军统领的柳征应了声,立即派出二十人,伪装成逃荒的灾民,去往大燕境内。
此时的大燕已经封锁了边境,若是想要进入大燕境内,只需经过检查,说自己是灾民就可以。
然而大燕对出境的管控却是相当严格,想要随意进出,就得办理相关出境文书。
多数都是外面有生意的商人们,在大燕各地政府办理备案,还需要满足每年交够足够额度的税银。
大弘那二十人,各自穿得破烂些,走到大燕边境管理处,称自己是流民,想要到大燕来讨生活。
负责入境管理的官员看了看要入境的“流民”,虽穿得破烂,但却不瘦弱,面色如常,眼神中也少了灾民那种绝望又卑微的意思。
他们在边境,每年见多了流民,来人到底是不是流民,他们几乎打眼就能看出来。
不过负责登记的人也没多说,只同旁边的人使唤了个眼色,给他们发了另一种颜色的身份卡。
拿着这样的身份卡去下一站,直接便被分到了最西北去开荒种地了。
最后,二十人无一幸免,全部被扔去西北部种地。
这二十人心里苦极了,这与流放有什么区别!
他们好歹也是进了御林军的人!有身手,家世也不错,谁曾想,就这么被分配到西北去开荒了!
二十人苦不堪言,最后有几个实在受不了,试图逃跑,然而这些人都是有编队的,每个村子,也都有自己的执法者。
逃跑的那几个被抓住之后,投入大牢之中,他们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苦”。
大牢中的犯人多是做奸犯科进来的,他们每天一大早,天还不亮便被叫起来,排着队的去了厕所,然后出去开始一天繁重的劳作,美其名曰:劳动改造。
在这里,没有人能闲着。
他们不对犯人动刑,但他们会让人累到回到监舍倒头便睡!
最终这二十人当中,只有一个人,想办法偷了一个与他相貌身形相仿之人的身份证明,躲过村中执法者,逃了出去。
一路坎坷,最后冒险从狄林边境处,九死一生的翻过陡峭的固山,满身是伤的辗转回到大弘。
他为大弘带来了令人振奋人心的消息:大燕根本就是拿人不当人的!那女帝是个暴君,流民过去了就要被抓去服徭役,只给口吃的,还每日用工分记录壮丁干了多少活!
往外跑的路上,到处都在大兴土木,许多人整日在外面被奴役,又瘦又黑!
与他同去的兄弟们,多半已经被抓起来了,怕是再难回到大弘。
大燕这地方,他是再也不想去了!永远也不想再去!
昭庆帝看着九死一生回来的御林军,听到他亲身经历的事,心中意动不已。
大燕如此行径,怕是人心涣散,国库空虚。
这女子为帝,果然短视,只知道自己享乐。大燕,果真外强中干。
而且,大燕才刚建国三年,那里的人全是流民,哪里有什么治世之臣!
再加上官员们好几人不断在朝堂上进言,昭庆帝终是下定决心,命兵部调兵遣将,月后便发兵攻打大燕,定要一举收复大弘失地!
自昭庆帝从泽林起兵,身边之人就一直在夸他乃是用兵奇才,对大弘承平帝的军队,那是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只花费两年时间便完全击败大弘军!这是何等英勇!
被夸多了,他自然就信了。
在昭庆帝的心中,他能以泽林一地之兵,将庞然大物大弘拿下,那么,再拿下个由女子统治的新国大燕,岂不是轻而易举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