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此刻再也顾不得与周大夫争辩,也顾不得周围那些或质疑或看好戏的目光。
人命关天!
她一个箭步冲上前,半蹲在那妇人身侧。
“别晃了!”沈时鸢低喝一声,制止了妇人徒劳的动作。
纤长的手指已然搭上了孩子细弱的腕脉。
脉象微弱,几不可闻!
沈时鸢面色一沉!
几乎是同时,她另一只手飞快地解开孩子的衣襟,露出瘦小的胸膛。
一道银光骤然闪过!
不知何时,沈时鸢已从袖中取出了一排细如牛毛的银针,针尾在日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她认穴之准,下手之快,令人眼花缭乱。
“嗖!嗖!嗖!”
几不可闻的破空声响起,她动作快如闪电,稳准狠地刺入了孩子胸腹间的几处救命大穴。
等周围的人从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中反应过来时,沈时鸢已经稳稳地刺入了三根银针!
那三根银针没入孩子小小的身体,只留下微微颤动的针尾。
“天啊!她、她竟然真的上手扎针了!”
“这……这孩子还能有救吗?”
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惊呼声、倒抽冷气声此起彼伏。
“这小娘子胆子也太大了!这孩子眼看着就不行了,她还敢乱动!”
“就是啊,哪有这么治病的?这不是胡来吗!怕是要把人给扎死了!”
周大夫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指着沈时鸢的手指都在发抖,“你、你这个疯女人!竟敢在我华和堂草菅人命!”
那妇人也终于从极致的慌乱中被这些议论声惊醒。
她看到沈时鸢手中的银针,又看到自己儿子胸口那明晃晃、颤巍巍的针尾,脑中“嗡”的一声。
“啊——!”
她猛地扑过去,一把死死抓住了沈时鸢持着第四根针的手腕,双目赤红,尖叫道,“你又不是大夫,你要害死我儿子吗?!快给我住手!”
沈时鸢手腕被她攥得生疼,钻心的痛楚传来。
她一把甩开这妇人的手,语气凌厉,“你要是再阻拦我,你的孩子才是没命了!”
那妇人被震慑,抓着她手腕的手下意识地便松了开来。
指尖的刺痛犹在,沈时鸢却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
她甚至没有再多看那妇人一眼,注意力已全然回到了那命悬一线的孩子身上。
纤指再次捻起一根银针,目光锐利如鹰,在孩子小小的胸腹间飞快游走,寻找着下一个精准的穴位。
“嗖!”
又是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响,银针稳稳刺入。
时间在这一刻仿佛凝滞。
周围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那孩子身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