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鸢的心骤然沉到谷底。
见到他们,华望亭指着君九宸,冷声问道,“鸢儿,这男人是谁?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带一个外人来华家制药坊!”
沈时鸢呼吸一紧,正欲开口解释。
“外人?华家主此言差矣,本王怎会是外人呢?”
君九宸低沉冷冽的声音先一步响起。
他已然上前一步,不着痕迹地将沈时鸢挡在了身后。
那高大的身影,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目光沉沉地看向他们,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初次见面,容本王自我介绍一下,在下镇南王君九宸,也算是华家半个女婿,本王来此与自己的夫人说几句话,有问题吗?”
“镇南王?”
华望亭微不可察地一僵,仔细辨认下,终于有了些印象,随后连忙率领身后众人躬身行礼,“见过王爷。”
“都是自家人,华家主不必客气。”君九宸微微摆手。
“自家人?”
此时,华采苓忽的出声,她看向沈时鸢,“可是堂姐,我怎么记得,你曾对家里说过,已经与王爷和、离、了?”
最后三个字,她咬得格外重,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该不会堂姐说的和离,是假的吧。堂姐这般防着华家,还索要医馆管理,动机着实让人怀疑。
还有王爷,堂姐在外边如此编排王府,您知道吗?”
这番话句句诛心,她说得又轻又快,却像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
随着话音落下,众人探究、怀疑的目光在沈时鸢与君九宸身上来回扫视着。
沈时鸢攥紧了手指。
君九宸脸上却不见惊慌,淡淡道,“实不相瞒,鸢儿与本王之间有些误会未解,她正同本王闹脾气呢,和离一事,想必也是一些气话。”
君九宸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几不可闻的无奈。
“本王从京城千里迢迢来到蜀中,就是希望能求得鸢儿原谅,重修于好。”
这话一出,犹如平地惊雷,炸得众人心头一震。
追妻追到蜀中来了?
这位权倾朝野的镇南王,竟是个痴情种?
“只是鸢儿一直躲着本王,”君九宸微微一顿,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沈时鸢,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
“本王无奈,只能出此下策,偷偷来到此处,就想着同她说上几句话。
本王知晓这制药坊乃是华家重地,着实不该不经打扰就闯了进来,本王向诸位道歉。”
他说的情真意切。
这一番话有情有义,态度谦卑,华家心中就算再有气,也不好再发作。
毕竟眼前的可是当朝王爷,他们又能奈何?
沈时鸢也看了眼君九宸,眸中情绪复杂难辨。
华望亭沉着气,目光缓缓转向沈时鸢,带着探究,“鸢儿,王爷所言,可是真的?”
沈时鸢心念电转,迎上华望亭审视的视线。
这个时候,否认只会让事情更糟。
她只得硬着头皮,轻轻点了点头,“……是。”
华望亭皱了皱眉,“如此说来,倒是我们误会了。”
“那民女还有一事想要请教王爷。”华采苓忽又道,“那日华家祭祖之时,来了三个孩子,不知是否是王爷和堂姐的子嗣?”
君九宸镇定自若道,“是。”
“那之前三位世子小姐前来,口口声声说堂姐是他们的继母……堂姐和王爷闹脾气,撒谎便算了,为何世子郡主们也……”华采苓点到即止,后边的话没再说下去,但大家都听的明白。
一时间,大家再次把目光投到二人身上,等着一个合理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