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外之意,我不是特意来接你的,我就是一司机。
江承闻言,勾了勾唇角,轻挑眉道:“那谢谢你送裴晰过来。”
裴致:“……”
还真把他当司机了?
裴晰看着裴致吃瘪的脸色,没忍住噗嗤一笑。
谁让他总是死傲娇嘴硬,结果总是被人反将一军。
为了避免两人再斗嘴,她牵过江承的手晃了晃,“我们快回家吧,我妈妈还在家…”
裴晰话还没说完,江承兜里的手机响了起来。
江承一顿,掏出手机,看到上面的号码,眉心下意识皱了一下。
然后他接起来,“喂?”
手机对面传出来一道年轻女声:“你好,这里是榆市监狱的工作人员,请问你是江嫤的家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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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小时后,医院门口。
裴致踩下刹车,瞥了眼后座的江承,眉心微拧。
“你们不用进去,我自己去就好。”江承轻声开口。
裴晰从副驾驶转过头去,江承看着她,轻笑了下,又抬手碰了碰她的脸,“不用担心,应该很快。”
裴晰轻轻嗯了一声。
然后江承下车,裴致和裴晰坐在座位上,透过车窗玻璃,静静地看着江承的背影消失不见。
江承的步伐不快不慢,工作人员带着他来到太平间,他见到了江嫤的尸体。
就躺在停尸房里。
被白布蒙着,他没有走过去,也没有掀开看,就这么远远地看了一眼。
江嫤是在今天凌晨在监室里突发的心肌梗塞,然后急性心衰,导致的猝死。
他来这里,是作为江嫤的家属,来签署死亡证明。
如果不需要尸检的话,就可以直接送去火葬场,等待火化。
江承很快签好了字。
全程没有什么表情。
他就这么安静地签好江嫤的死亡证明,然后安静地看着她的尸体被殡仪馆的工作人员抬走。
他知道,这具肉体将在不久后被推入猩红的火炉,然后焚烧殆尽。
最后只剩下一捧灰。
连带着以前的一切,都被烧成灰。
然后风一吹,就什么都不剩了。
整个过程如江承下车时所说,很快,很迅速。
江承从医院门口走出来的时候,裴致把车窗放下了一条缝。
冬天微冷的空气吹进车厢里,他看着江承从远处逐渐走近的身影,又漫无目的地瞥向医院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似是喟叹地偏头问裴晰道:“他是不是没有亲人了?”
裴晰点头。
然后又摇摇头。
静了静,她看着他温声开口:“我们都是啊。”
她顿了一下,又说:“我们一会不就是要带他回家么?”
裴致没说话,他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越来越近的江承,终于,在他快要走到面前的时候,他捻着手指,嗯了一声。
毕竟,他都叫过他哥了。
唔,男子汉大丈夫,他从来都说话算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