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祖母,人在做,天在看,蒋家爵位还在,未必不能东山再起。”
“您老且好好爱惜身子。”
王氏瞳孔猛缩,目光闪了闪,把剩下的话咽了回去。
苏晚晚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虫,早就看穿了她的心思。
一旦王家削爵,整个家族彻底玩完。
她这个太皇太后即便还活着,也只是无根浮萍,任人摆布。
好个苏晚晚。
布局倒是会留一手,不会一招置人死地。
让人有念想有盼头,就不至于狗急跳墙、鱼死网破。
王氏静静看着苏晚晚行礼离去。
眼神非常复杂。
这夫妻俩,一个惯会示弱扮残玩弄人心,一个心狠手辣雷厉风行杀人无形。
两人联手,旁人真是水泼不进,针扎不进。
现如今,她和王家只有苟延残喘的份儿,并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以免引来更加严重的打击报复。
只有等待合适时机,拉拢其他势力通力合作,才可能有机会反败为胜。
苏晚晚也没再多说什么,去了一趟张太后那里。
张太后听闻要选秀,顿时精神一振。
“皇后真是贤惠懂事,这是大好事,本宫岂有不允?”
苏晚晚流产,太医院说皇后再难有孕。
得趁这个东风多塞几个美人,万一哪个得了宠,怀上龙嗣,她的后半生就有指望了。
选秀的消息一传出去,冷清已久的皇宫热闹起来。
也就半个月功夫,已经选出十二位千娇百媚的秀女,环肥燕瘦,各具千秋。
只是皇帝始终不闻不问,没有任何反馈,倒让张太后心里没底。
“皇后,皇上既然不回宫,你带着这十二位秀女去西苑给他瞧瞧。”
苏晚晚自然应允。
……
陆行简正在接见从湖广征粮满载而归的户部左侍郎韩福。
“臣幸不辱命,已征湖广之粮二百二十余万石,足军士数年之用。”
“因境内旱灾,其余积欠四百万石税粮,乞暂停征缴,以待来年补足。”
“留湖广今年兑运粮二十五万石以备赈饥,各项事例银四十万两,已解押入京。”
这个各项事例银,就是挨骂无数的“卖官鬻爵”筹来的银两。
陆行简称赞道:
“湖广熟,天下足。韩爱卿辛苦了。”
今年湖广干旱,不仅没伸手向朝廷要求拨付钱粮赈灾,还有银钱输往京城,韩福这波“劫富济贫”的操作实在值得称赞。
只是“卖官鬻爵”声势浩大,臭名昭著,收益却实在小,才区区四十万两银子。
实在鸡肋。
远不如吃大户来得快来得便利。
上次江南盐商那里敲诈来的两百万两银子,既没脏了他的手,又充实了内库,实在是高招。
这种招数有伤人和,不能多用,要用就得用到最关键处。
把羊养大养肥了再宰,岂不获利更多?
他正胡思乱想着,韩福谦虚应答:
“话说回来,是皇后娘娘指点迷津,臣此行才不至于无功而返。”
陆行简心头微滞。
“卖官鬻爵”这个歪点子最初是晚晚指点韩福的。
最后由他这个皇帝发扬光大,把范围从湖广扩大到南方富庶地区,以及陕西、陕西、九边等北方区域。
她有什么想法,并不会第一个找他这个夫君商量。
陆行简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幽冷,脸色未变。
反而好脾气地给韩福赏了不少东西,还给他放了几天假让其好生休养。
韩福受宠若惊,感恩不已。
见皇上亲自把他送出门,更是激动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