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安安在卧房,亲手收拾小孩子的衣裳。
春雀急急忙忙推门进来,“小姐,少帅府那个老太婆还倒在我们督军府门口。
她身边伺候的周婆子,没有把人送去医院治疗,反而口口声声叫囔小姐杀人。
门口聚集的市民越来越多,还有许多报刊记者也来了。”
傅安安回头问道:“朱乾川呢?”
“他没有在场。”
春雀说完,柳眉倒竖,怒声道:“看这个架势,老太婆来的时候就算计好了,打算讹上我们。”
“估计是少帅府只剩空壳,穷得连买米钱都没有了。”傅安安淡淡道。
“那现在怎么办?”春雀喘了口气,一张小脸浸透寒意,“早知道她的目的是讹诈我们,我就不该手下留情,直接当场踹死,一次性赔偿。”
小姑娘在军营里浸淫了大半年,说话杀气腾腾,浑身沾染锋利染血的杀气。
傅安安抬眸看了眼她,微微笑道,“雀儿消消气,有比杀掉她更好的办法。”
“什么办法?”春雀问道。
“等会儿你就知道。”
傅安安说完,换了件稍微宽松的大红色缠枝玫瑰旗袍,把头发用红宝石簪子挽起,信步往外走。
春雀招呼张妈王妈,还有老管家,七八个荷枪实弹的士兵,紧跟而上。
督军府门前。
朱母匍匐在地上,嘴角溢血,正捂着心口嚎啕大哭。
“傅安安,我好歹是你的前婆母,听说你嫁了督军又怀有身孕,双喜临门的大喜事,特意从少帅府赶过来,带上礼物真情实意祝贺你。”
“没想到,你嫌弃我送的贺礼不够贵重,不让我进门,还指使你身边丫头对我拳打脚踢踹我倒地,我一把老骨头,哪里经受得住?你这是要我的老命啊。”
周婆子也配合着呜咽痛哭,“是啊,傅小姐,老夫人再怎么样,也是你的长辈,把你当亲生女儿一样看待!老夫人前来送贺礼恭喜你,礼轻情意重,你怎么能够这么狠心,对她喊打喊杀呢?”
两人的周围,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了七八个盒子。
盒盖掀开,里面精致的糕点和点心,碎裂成大小不一的块状,有些粉碎成了细末,混入大量灰尘,看上去污浊不堪。
而那些盒子顶部,都印制了海城数一数二点心铺子的标记。
这么多份量的点心加起来,林林总总也要花费百来块大洋。
用来走亲访友,算得上很体面了。
所以,朱母和周婆子一顿嚎,还真让不少围观的人和记者相信了。
议论纷纷道:“这些盒子全部砸碎了,一看就是嫌弃礼品寒酸,连大门都不让人进去。”
“你们可还记得,朱少帅三年征战刚回海城,傅小姐就急急忙忙登报和离。
我就纳闷了,当初傅小姐寻死觅活非嫁给少帅不可,怎么丝毫不留恋,说和离就和离呢?
现在我搞明白了,说不定那时候,傅小姐就脚踩两只船,攀高枝勾上了督军啊。”
傅安安站在台阶上,神色淡淡地听着。
然后,摆了摆手,让春雀打开红木箱子,把早就准备好的东西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