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语惊人,不光身后的齐嬷嬷和林氏目瞪口呆,武馆的梁掌柜还有几名武师也是瞠目结舌。
空气静默了几秒,见谢琰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越发深沉,里面似乎还藏着一股淡不可见的火苗。
宋芸昕忽然又心里一阵发虚,他一个如此张扬,重颜面的人,当众被妇人驳得哑口无言,定是心里正怒火滔天。
她眸中的势头不再,只剩一缕忐忑和怯意,随即,强装着淡定,拖着身体僵硬与擦肩而过,朝门外走去。
直到坐进马车里,她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万幸,那人没有将她抓回去拳打脚踢,也没有像对寻春那般拔剑相向。
看着如雕塑般立在原地的谢琰,梁掌柜走上前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严肃道:“夫人说的没错,夫妻间哪有什么爬床不爬床的。”
林氏震惊得也围了上来:“临安,你们真的已经?”
“没有!”
谢琰气得摔门而出,正巧遇见相约而来的沈星阑。
“今日不操练了!陪我去喝酒!”
两人出了武馆,沿着朱雀大街走去,正巧碰见萧熠从一辆楠木马车里出来,匆匆走进了临街的玹音坊。
沈星阑瞪大眼睛:“那不是六殿下?”
两人也行至到铺子门口,只听里面传出一阵吵闹。
沈星阑神色微惊,一向温文尔雅的六皇子竟也会发火,他脚步一顿,仔细听去。
“这位公子,特制一副琴,正常需要三个月,少则也要一月,您却叫我们十日就要制出。实在是……哎……”
“接下来几日,你们就是日夜不眠,也要将琴制出来,八日后我定来取。”
沈星阑听完越发困惑起来,他回头看向正黑着脸,目光如炬盯着萧熠的谢琰。
"你说八日后是什么日子?"
“不知道!”
看着谢琰气急败坏的大步离开,沈星阑无奈的立在原地。
“不知道你那么横作甚?”
*
回到国公府,宋芸昕直接去了三房苏氏所住的云里春。
方才林氏提出苏院事是否受苏氏指使的时候,宋芸昕着实意外,她从未想过此事还能与三房扯上关系。
苏晋与苏大学士两家,族脉分支已疏淡是真,但往来鲜少是她为了先稳住林氏胡编的。
两家究竟有没有往来,交往密不密切,宋芸昕哪里知道,只怪自己一时思虑不周,做事鲁莽了。
若此事有苏氏的手笔,她定会睁一眼闭一眼。一个武馆,本就已引得长公主不满,现在又让二房和三房生了间隙,岂不是搅了一大家子的和气。
宋芸昕心里实在担忧,这才忍不住亲自拜访,想先探探口风。
随着云里春的嬷嬷进到一方文雅幽静的庭院,远远望见苏氏正端坐在园中的八角亭内,与一名面生的妇女交谈着什么。
她秀眉微蹙,温和的眸子满是哀伤,神色颇为凝重。
宋芸昕看着领她进来的嬷嬷匆匆走上前去,低头同苏氏通报了几声。苏氏抬头朝她望过来,她满脸的倦意,她似是叹了口气,然后转头与通报的嬷嬷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