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誓死效忠鬼母，从未做过有愧于鬼母的事……”周光潜跪在鬼母塑像面前，神情坦诚且恭敬。

人身蛇尾的鬼母塑像，通体由不知名的白玉塑造，高九丈，巨大好似是一栋楼房。

她额间竖眼照出皎洁如月光的神光，跪在她面前笼罩在神光中的周光潜，渺小好似一只蝼蚁。

更令人震惊的是，这尊高大如楼宇的鬼母神像，竟然是在一处大殿内。

大殿上方有星云笼罩，好似高不见顶。

大殿四周空旷，在数十丈外，才见到刻画有仙神和飞禽祥瑞的墙壁。

而地面，则是光滑到能倒映出身影的青石。

大殿内香火袅袅，周光潜跪在青石地板上虔诚低语，鬼母神像的竖眼毫无反应。

“陈恕与我在阳城乃是旧识，我一心向道，此次相逢乃是巧合。”

“他仅向我求了一卦，并支付了卦金……”周光潜喋喋不休道。

站在鬼母神像一侧的，有赵东城、赵琦玉和一众神职人员。

“怎么可能，鬼母怎么可能一点反应也没有！”赵琦玉脱口而出。

“怎么不可能？”赵东城似笑非笑道。

“这老贼说他一心向道，倒是没什么错。但他说他誓死效忠鬼母，还从未做过愧对于鬼母的事，就难免太夸大其词了。”

“夸大其词？世间并不乏鬼母的忠实信徒，或许他就是。”

“可是他不是一心向道吗？”

“以道侍奉鬼母，有何不对？”

“这……”赵琦玉哑口无言。

事情明明很诡异，偏偏他又无力反驳，因为鬼母神像并没有任何质疑周光潜的表现。

只要是异鬼一族，就无法在鬼母竖眼的神光中隐瞒心迹。

如若有人做过忤逆和背叛鬼母的事，那皎洁的神光便会像化尸水一般将其神魂消融。

而对于狂热的信徒，神光会洗涤其神魂和身躯，令其神魂与身躯更为契合，修为更上一层楼。

此时的周光潜便是如此，他匍匐在地上沐浴着神光，口中说着闲言碎语，根本不愿起身。

“行了，周光潜，你已经向鬼母证明了你的心意，赶紧起来离去吧。”赵琦玉在一旁远远呼喊，脸上略显嫉妒。

因为即便是他，也不敢完全向鬼母坦露心迹，更不敢长时间沐浴神光。

“鬼母圣尊，最近我新学了一篇道经，我诵读给您听呐。”

“观天之道，执天之行，尽矣。天有五贼，见之者昌。五贼在心，施行于天。宇宙在乎手，万物生乎身……”

周光潜对赵琦玉的话置之不理，反而沐浴着神光诵念起了《阴符经》。

见周光潜如此，赵琦玉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这老贼，分明是在挑衅他，朗朗诵经声，在他听来更像是在对他的嘲讽。

“老贼，此事已了，快滚！”赵琦玉冷声呵斥。

“哦？”周光潜停下诵经，瞥了赵琦玉一眼，说道：“赵公子如有指教，何不与我一同跪拜在鬼母面前，一同沐浴鬼母圣光，由鬼母辨明是非。”

“你……”赵琦玉怒指周光潜，却踌躇着不敢上前。

他虽然嫉妒周光潜可以长久沐浴神光，却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

以他现在的心性跪在鬼母神像面前，怕是很快就会被神光反噬。

“哼，内心龌龊不堪的小儿，也敢在老道我面前叫嚣。”周光潜嘲讽了赵琦玉一句，仍然在神光中虔诚诵道：

“天发杀机，移星易宿。地发杀机，龙蛇起陆。人发杀机，天地反覆。天人合发，万变定基。性有巧拙，可以伏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