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他能做的,便是为晏琅找到拥有足够能力的强大阵师从旁协助。
看了眼外头的天色,元南臻将已经挑选好的阵师名单放下,轻敲了敲桌面。
当即便有一名守在门口的弟子走进来。
“少主。”
“晏琅那边如何?”
“早些时候已有传音过来,明日便可彻底修复剑骨,只是不知是否会出现天劫。”弟子恭敬道。
“有无赦在,天劫不敢来。”元南臻摇头,“不过还是做好万全的准备。”
“是。”
弟子应声退下。
元南臻则掐了道法诀,直接启程前往仙境。
——
意料之中的来人,踏着月色穿过结界,畅通无阻地步入仙境。
巫清静立在水榭廊下,望向来人面容。
年幼时,她便称此人为心智近妖,顺应九州气运而生的人,因九州气运早已不足以温养而注定短命。
她给他指明了一条活路。
却也是一条死路。
自那之后,再见便是他死于晏琅手中,为魔时。
今生出现的变动太多,她已得知,晏琅要与天做对。
身为上天的使者,巫清理应拒绝眼前之人提出的任何要求。
然而还未等她开口。
刚刚提出要借人的元南臻缓声道:“万年前,明知天意注定要人族覆灭,你仍旧率领剩余族人踏入战场。”
“万年后,你要阻止晏琅吗?”
他言辞不似往日温和,带着几分锐利。
巫清的手指微微蜷缩,“阻止,是因为我清楚代价。”
她眼底深处埋藏着痛楚。
元南臻却向前一步,“你不清楚,你不信她能做到。”
“南臻,你信吗?她失败过一次了。”巫清声音颤抖。
“不。”元南臻斩钉截铁的打断,“她没失败,现在她站在那里,便没有失败。”
“当年,您抱着必死之心率族人出征,又何曾想到有朝一日会以人族度清的身份重新成为回到这里?”
他言辞恳切,字字锥心。
巫清眼底划过一抹痛苦,闭眼摇头,“那不一样,你没有二世的记忆,你不清楚到最后会是何等绝望的场面,纵是我不知如今的晏琅都在打算什么,可我知道,你们算不过天的。”
“与其垂死挣扎,不如从一开始就享受如今难得的温馨,那是我……再求不到的东西。”
曾经高高在上的巫族族长,后来保不住族人,保不住人族。
甚至为让巫族重新兴盛,亲手算计了一个无辜的孩子,手段变得肮脏。
巫清恨极了自己。
“您真的这么想吗?那您又为何要屡次告诉她天机不可泄露,直指幕后祸首?”
元南臻站在了巫清面前,望着她一字一句道:
“都说算不过天,可她已契约无赦,天动不得她,没有天插手其中,我信任何难局她都能破。”
“她在为我们的命与天争,同为天道的棋子,她已逆天而行,我等亦追随着她。”
“您不想看见她胜天半子吗?”
他据理力争,誓要为晏琅争得多一分的生机。
巫清猛地睁开眼,眼中情绪翻涌,似有无数过往在刹那间撕裂她的理智。
她攥紧手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浑然不觉疼痛。
与元南臻遥遥相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