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已至此,云暮也不好再责怪,“下次再胡乱发请帖,你就去诏狱洒扫一个月。”
砚石嗯嗯点头,就差发誓了。
醉江月又陆续来了好一批人,云暮一一把人请了进去。
周翰文领着同僚来时,才发现就差他们几人,沈聿明悠悠地喝了口茶后才道:“周大人真乃大梁的栋梁之材,休沐日都如此操劳,连宴会都顾不上。”
周翰文擦了擦额上的汗珠,笑道:“王爷说笑了。”
云暮怕徒生意外,便站出来打圆场,沈聿明看不惯她这副讨好人的模样,只能闭嘴,转而把敌视的目光放在司戎和俞白身上。
云暮正和太子交谈,没注意到那边的暗流涌动。和太子聊了一会儿,他就把话题往婚事上拐,云暮直接回绝:“殿下,今日不谈公务。”
宴会一事,她禀明了梁文帝,为了做到万无一失,梁文帝勒令太子务必前来,她不怕太子甩脸子走人。
宴会初始,大部分官员都胆战心惊,酒也不敢多喝两口,生怕云暮忽然发难。
等云暮拿着茶杯一桌一桌敬过之后,他们才松了口气,不是鸿门宴就好。
云暮作为东家,自然是坐在太子他们附近。太子因婚事和皇后生了龃龉,但丞相却待他一同从前,还真是稀奇。
她分明记得丞相从不干涉太子和崔苒来往,还当他也存了亲上加亲的心思,云暮有些看不透他的想法了。
盯着丞相太久,一声“云大人”把她的魂喊了回来。
是沈聿明的声音。
“云大人,不是说今日宴请同僚,这二位貌似不是大梁的官员吧?”
话是对着云暮说的,但双目却一直看着俞白和司戎。一个是闲散世子,一个是他国的皇子,怎么都和大梁官员不沾边。
被两人的矛盾波及到,司戎还稳坐如山,双耳不闻桌上事,一心吃着碟子里的菜。
云暮还是第一次知道沈聿明这么会胡搅蛮缠,她正要解释,俞白已经抢先一步开口。
“秦王还不知道吧,我如今在布政坊当差,再说了,二皇子是大梁的贵客,邀请他来也在情理之中。”
说罢,他朝云暮眨了眨眼,脸上是求夸的表情。
才一会儿的功夫,他又变回那个不着调的世子,云暮不知该说他什么好,只默默朝他比了一个手势。
才过了多久,这两人就有了他看不懂的暗号,一股危机感油然而生。
事情才了,就有官员端着酒杯来搭话,沈聿明只好暂时放下此事。
醉江月的酒比寻常酒楼要烈上几分,酒过三巡,大多数人都带了醉意。
席间舞女的水袖翻飞,迷了不少人的眼,更有一舞女时刻站在云暮桌前,挡住她的视线。
云暮撑着下巴看着舞女,双目迷离,偶尔伸手抓住甩到她面前的水袖,又任由它如水蛇滑走。
舞女卷着水袖,目光陡然变冷,不知从何处抽出一柄软剑,直直刺向云暮。
云暮连人带着椅子往后退,还顺势将桌上的木筷的甩了过去。
尖叫声四起,那些微醺的人都被这猝不及防的刺杀吓到,瞬间酒醒。